,不知道的還以為日月神教又重出江湖了。
“公主不過離宮幾日,哀家瞧她下巴頷都瘦下來不少,還不知道身上少了幾兩肉,究竟怎麼回事?”
眼瞧著江窈的背影漸行漸遠,鄭太后依依不捨收回眸光,質問道。
許皇后欲言又止,鄭太后厲聲:“你直說無妨。”
“臣妾宮裡頭有個粗使宮女,昨兒求了趙嬤嬤這才得以到臣妾跟前覲見,臣妾以為她有難處相求,一問才知,原來是她進宮前家裡有個表弟在靜安寺為僧,因為知曉她在永和宮侍奉,便遞了家書進來,白紙黑字,原來靜安寺的住持同王淑妃有瓜葛,受王氏照拂才坐到住持的位置。”
“臣妾和王淑妃之間的種種,您再清楚不過,她往日裡處處給臣妾穿小鞋,臣妾可以忍氣吞聲,偏偏這次不一樣,公主日日在靜安寺吃齋,她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如何受得住?”
“又是王氏——”鄭太后一拍桌子,“反了她了!”
一旁的流珠替鄭太后拍了拍背,鄭太后半晌才平復氣息,“先帝在位時開疆闢土,戎馬一生打下來的江山,依哀家看,當真要在他手上糟蹋了。”
如果說換成歷任太后說類似的話,別人會覺得身為深宮老婦,眼光短淺,一概不得干政,更何況還是議論天子的行徑對錯。
但是說這話的人是鄭太后,那便不足為奇,一眾宮人跪了一地喊著求太后娘娘息怒。
要知道,鄭太后是什麼人吶,先帝有一回和御書房的宮女多說了兩句話,一連吃了七日閉門羹,最後還不是任由鄭太后指著鼻子一通數落,把氣性撒出來為止。
光熙帝下朝不久,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語,為了廣陽王的案子爭論不休,以致於心煩意亂御書房坐不住,索性去了御花園賞花賞月賞宮女。
王淑妃孕期尚且不足三月,內務府的綠頭牌被撤下來,床第之間的事宜自然是不能夠做。按理說,也該是許皇后翻身的日子。
事實證明,王淑妃能夠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光是知情識趣,人家小算盤打的可精明瞭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挑了個新進宮的宮女萍兒在跟前侍奉,時常在眼皮子底下晃悠,身段模樣雖遠遠及不上王淑妃這個老妖精的派頭,卻也是花容月貌,再加上王淑妃默許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光熙帝順水推舟的接了王淑妃這份心意,正琢磨挑個正經日子給萍兒封個才人。
光熙帝年紀輕輕時迫於先帝威嚴,鄭太后對他期許一向很高,不止政績上要賢良,後宮也要賢良,他心底是不屑的,自古帝王多風流,天經地義,人啊,叛逆期來了擋都擋不住。
等到先帝撒手西去,他自詡沒離譜到後宮三千人的地步,左手皇后,右手淑妃,落到鄭太后眼裡倒成了他荒唐似的。
他十四歲便有宮女初嘗風雨情,對於床第那檔子事秉持著肆意盡興的態度,反正他是皇帝,沒有人會忤逆他,除了許皇后,白天端著,晚上也端著,木頭美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試問誰受得了。
這兩年年紀大了難免力不從心,所以他起了閒暇之餘和人風花雪月的心思。
鄭太后的步輦剛過來,光熙帝和萍兒窩在涼亭裡你儂我儂的一幕正好被她看個正著。
鄭太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來的路上聽人說有個名喚萍兒的宮女要封才人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真是天大的笑話,哀家不許!”
萍兒一開始惶恐的不得了,直到聽見哀家不許四個字,她不想再被人踩在腳下頤指氣使,這件事不成,王淑妃也會懲戒她。
“太后娘娘,奴婢是心甘情願的,並不奢求名分,求太后娘娘成全。”
“母后,您看……”光熙帝一時間有些觸動。
鄭太后“嗤”一聲,“什麼心甘情願,不就是爬了龍床,犯不上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這牌坊啊,不如去亂葬崗上立,也好教後人都引以為戒,多長長記性。”
萍兒被噎的啞口無言,她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更何況爬龍床居然還是從太后口中說出來的。
光熙帝則習以為常,著急的解釋道:“話不能這麼說啊母后,都是朕的主意,她的品性您也瞧見了,您怎麼專同她過不去。”越說越語無倫次,“朕寵幸個宮女怎麼了?先帝縱著您,朕卻不能縱著您胡作非為。”
鄭太后失望的盯著光熙帝看了半晌,將近不惑之年的君王,枉費他活到這個歲數,越來越不成器。
“看著哀家的眼睛,再說一遍。”
光熙帝自覺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