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都是由李氏母女引起的。她一輩子爭強好勝,自打娶了李氏進門後,兒孫滿堂,持家有道,外面對她這個媳婦多是褒揚。她也頗為得意。
誰知——
她瞅了一眼玉瑾,朝外一喊,“秋菊,叫玉瑾的人來將她帶下去,杵在這裡沒得叫人心煩!”
老夫人的臉色在玉瑾來之後便一直沒好過,此時見叫她走,玉瑾拉著她的丫頭,頭也不回的跑了。邊跑邊想著,麗姨娘說只要在老夫人面前撒撒嬌,哭鬧一番,老夫人便會心軟疼她,可這樣子怎麼瞧著不像是?
“你是越過越糊塗!”老夫人看著李氏恨恨的拋下一句話。“你打算怎麼辦?”
“母親。橫堅玉瑾是要嫁過去的。林家這樣,無非是覺得咱們巴著他嫁,拿著架子。媳婦今日去找過甄貴妃娘娘,當年,甄貴妃欠過媳婦一份人情,說只要有事她都肯出手相幫,想必這事她會出面。”
“哦?”老夫人揚了揚眉,心中卻想著李氏居然讓心傲的甄貴妃都欠了她的人情,雖說她這幾日做的事有點不著調,但總體來看這媳婦還是有點心計的。便道,“你看著辦,儘快讓玉瑾早些嫁過去!以免夜長夢多。”
……
從豆香坊出來後,林御使夫人忍著怒火帶著一腦混沌的林鴻宇回了御使府。
見她臉上滿是怒氣,兒子又是副迷濛神色,林御使不禁心疑,忙問道,“夫人,宇兒他這是怎麼回事?”
林御使夫人忍著一肚子的火,吩咐管家快去請大夫,這才遣散僕人們,只留了個心腹婆子把著門口。林御使見她行事詭異,越發急切地問道,“夫人到底是何事?”
“老爺,咱兒子被人算計了!”壓著一肚子的火,她恨恨說道。
“說清楚?誰人敢算計宇兒?”林御使推了一杯茶水給夫人,心中比夫人更氣憤。林鴻宇是他唯一的兒子,且林家三代單傳,兒子平時金貴寶貝一樣的寵著,他要是受了欺負,他這個做父親的絕不肯罷休。
林御使夫人冷聲一笑,“便是那個京中人稱第一賢惠媳婦的平陽侯夫人李氏。”
林御使一驚,走到他夫人跟前,捏了捏了山羊鬍子,沉思想了一會兒,詫異的望著他夫人,“她為何算計宇兒?宇兒與她又有何冤仇?”
林御使夫人眉毛一挑,“她自個兒的女兒嫁不出去,便使了詭計用藥迷了宇兒與她女兒行了房,還要宇兒負責。老爺,咱林家書香門第,挑媳婦怎麼也要挑個知書答禮賢惠溫婉的,怎麼可能要她那輕浮的女兒?”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夫人猶自在那裡喋喋不休,林御使已在一旁捏鬍子低頭沉思了。
平陽侯府雖是個百年侯府,其實空有其架子而無了實力,前一任平陽侯——蘇家大老爺身為將軍時那府裡還有些威望,但至打蘇將軍戰死沙場後,平時來往的權貴們也少了好幾層。
這是因為,這一任的平陽侯,只是個禮部行走的文官,且在朝中沒什麼威望,性子唯唯諾諾,連皇上也不大喜歡。
但是,平陽侯夫人的孃家卻不同,而是皇上目前最為依仗的徵西大將軍,手握兵權,麾下門生眾多。
那李氏之所以敢算計他兒子也是拿捏著他不敢得罪徵西將軍吧。
他知道他這御使的位置是怎麼來的,要不是李將軍的竭力舉薦,他升得沒有這麼快。
但是,他這一個月之內,陸續收到幾封匿名來信,信中列舉了徵西將軍府的奴僕如何利用自家鋪子欺行霸市,家中的護衛們亂傷無辜,將軍府有圈地屯田之疑。信收到不少,卻又不曾有人要他去彈劾將軍府,不知為何。
從那字跡上來看,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那信來得也蹊蹺,總是在夜半時分,莫名的出現在書桌上。
更讓人不安的是,信中還寫了他與李將軍的幾次秘密來往,而那幾次,均是李將軍要他銷燬對將軍府不利的證據。
他捏著鬍子沉思不語,一旁的夫人早已不耐煩了,老爺今日怎麼不對勁?鬍子快被他扯光了呢!“老爺,老爺!”
叫了好幾聲,林御使才回過神來。“這事兒,也不要一口回絕,也不要同平陽侯府裡翻臉,且拖些時日。”
就如夫人說的那般,被李氏算計了,命人惱恨,但是李氏的孃家卻是徵西將軍府。不得罪,卻也不服軟。
夫妻倆剛商議好,次日黃昏時,林御使夫人便得了宮裡甄貴妃的口諭,命她次日上午到錦華宮去一趟。
……
映雪園裡,蘇玉雪剛歇下,便聽到一聲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