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多禮?來,讓二哥好好看看。”新帝微微一笑,如清風拂面,似乎還是那個溫柔和善的二皇子。
薛瑾有些奇怪:“陛下?”怎麼覺得他的話有點……輕佻?一定是她的錯覺,這是上位者的喜怒難測,才不是輕佻呢!
正低頭思索間,她頭上的玉簪被他拔下,長髮散落。她大驚:“二哥!簪子還我!”
新帝含笑後退,將簪子握在手裡。他端詳著眼前的人,笑道:“本是女嬌娥,何必做男妝?”
薛瑾以袖掩面,低聲道:“陛下說笑了。”她一顆心砰砰砰跳個不停,心說: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他們以兄弟相稱多年,她是何時『露』出的破綻?她額上汗珠滾滾而落,牙齒打顫,幾乎站立不穩,恐懼到了極點。
新帝卻搖了搖頭:“三妹別怕,我,朕說過,我們是骨肉至親,朕怎會為難於你?”他伸手將她遮面的衣袖拉下,笑道:“朕還真是眼拙,這樣明媚的人兒,居然會當做是男子……”他將她的頭髮撥向一邊,見她的耳珠白嫩光潔,並無耳洞。他心中一動,伸手一捻,柔聲說道:“沒有耳洞,三妹扮作男子很多年了吧?”
薛瑾拍掉他的手,快速後退兩步。已經被拆穿,索『性』不去爭辯。她心中瞬間轉過許多念頭,終是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是秦璇。”
新帝嘶了一聲,挑了挑眉:“原來是真的。”他雙手負後,踱來踱去,饒有興趣地問:“你換過女裝沒有?二哥想看看你穿女裝的樣子。”他指了指屏風,悄聲說道:“屏風後有套女裝,你換上我看看。”
薛瑾愣了愣,這時候不應該龍顏大怒追究欺君之罪嗎?這畫風太過詭異,她有點難以接受。
“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會殺了你?”新帝自嘲地一笑,“還是你以為二哥會為了那個位置不擇手段?”
“不是,我……”薛瑾下意識地就想辯解,其實她心裡還真的有這想法。
新帝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他看著薛瑾,輕聲說道:“原來你也這般看我。難道除了父皇,再無人信我不成?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父皇知道並授意的,你會不會相信?”
薛瑾沉默不語,信與不信又有什麼區別?父皇不在了,大皇兄也不在了。從感情說,她寧願相信他。他們曾經做了七年的兄弟呵。
新帝笑笑,那笑容中有說不出的苦澀之意,似乎九五至尊的身份也不能教他快活多少。他溫聲說道:“三妹,我能看看你嗎?真正的你。”
薛瑾猶豫許久,點了點頭。
他的臉上立馬綻出了笑容,眉眼彎彎,像極了那個當年在上書房偷看演義卻躲過季先生的少年。
薛瑾心裡一軟,走到屏風後,小心翼翼換上了女子外衫。女裝旁邊有不少首飾,她只選了一枚髮簪,將頭髮鬆鬆挽起,確定並無不妥才走了出來。
二哥驚豔的目光讓她有些微的不適,彷彿眼前人不是他的姊妹,而是一件珍寶。但很快,他嘆了口氣,憐惜地說道:“三妹,這些年,委屈你了。”同天下所有的兄長一般友愛。
這個下午,陽光溫暖,大殿寬敞,他們並排坐在長榻上。如果大皇子還在,如果她不是女裝,一切都和多年前的上書房一樣。她不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以兄妹相稱,卻也是最後一次。
一直到很晚,他才同意她換回男裝,任她歸去。
她離開之際,新帝突然說了一句:“希望你不要怪二哥。”
薛瑾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她想,人無緣無故的道歉,大底是要做對不起對方的事情了。他要做什麼呢?是要了她的『性』命麼?可是,這個午後,他們明明相處很愉悅啊。
暮『色』微沉,薛瑾剛走出來,就看到了一身緋衣站在殿外的秦央。他含笑迎了上來:“殿下。”
薛瑾略一頷首,也不說話,她很累,真的。她的秘密,原來早已經不是秘密了。
秦央臉上的笑容僵硬了,拳頭攥緊,青筋暴起。他特意換了衣服,想告訴她,他們可以回到從前的。她沒看出來麼?她為什麼要無視他呢?
他的心猛地抽緊,忐忑不安,他握了握拳頭,大步跟了上去。
薛瑾知道他在身後,她不動聲『色』,加快了腳步。他不開口,她也不會回頭。她一路沉默回了文淵殿,隨便吃了些東西,洗漱完畢,就要休息。
秦央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即便是她要休息,他也站在她床邊凝視著她,動也不動。
薛瑾終是忍不住了,掀被坐了起來:“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