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貌俊美,身材高大,定製的西裝十分貼合,不帶半點褶皺,一看就是極富教養的貴公子。
而女人穿著純黑長裙,長卷發綰在耳後,有幾縷落在臉頰旁邊,更襯得那張面孔豔光四射,一笑時,嘴角的梨渦時隱時現,難怪粉絲們將顧菀稱為“最溫柔的女明星”。
“纖纖,你怎麼下樓了”
顧菀有些意外,她這個妹妹被帶回家後,很少離開自己的房間,即使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將近一年,也算不上熟悉。
剛才顧父接到酒店的電話,大堂經理讓他把女兒接回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聯想到昨晚的慈善晚宴,她眼神閃了閃,心中不斷猜測。
顧纖的視線落在顧菀身上,確切地說,是落在她面前的酸枝木鐘箱上,裡面裝著民國時期的老式座鐘,大概是年頭太久了,箱體被人摩挲的格外光滑,那隻座鐘在曲家擺了二十幾年,連帶著顧纖也對它多了絲絲熟悉的感覺。
幾月前,原身剛高考完,搬到顧家,顧菀來到她的房間把座鐘搬走了,那時原身還對這樣的家庭抱有期待,並沒有將事情說破,但現在的顧纖不想忍了,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死,她還怕什麼
“把座鐘還我。”顧纖走到顧菀面前,冷著臉索要。
顧菀明顯有些尷尬,兩手搭在膝頭,輕咬著下唇,猶豫好半天都沒開口。
顧纖是鄉下人,不識貨,也不知道這隻座鐘有近百年的歷史,價格高昂,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原家老爺子最愛收藏鐘錶,要是把座鐘給他,賀歲電影的女主角就是自己的了。
“這不是你送我的嗎難道反悔了”
要是顧纖沒猜錯的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就是書裡的男主原秋林,他是明輝娛樂的總裁,按照劇情發展,顧菀對他抱有好感,肯定不想給原秋林留下壞印象。
“對。我反悔了,這是外公的遺物,不能給你。”
蒼白瘦弱的少女站在客廳裡,如同纖細的蘆葦,風一吹就飄飄搖搖,但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客廳裡很安靜,別墅外面傳來時高時低的鳥鳴聲,顧菀不想再在這個妹妹身上浪費時間,她咬咬牙,將鍾箱往前推了推。
“既然這東西這麼珍貴,你可要好好保管,千萬不能再隨便送給別人了。”說到“送”時,顧菀刻意加重了語氣。
顧纖漫不經心點了點頭,轉身上樓了。
座鐘雖然價值不菲,但顧纖卻不在乎這一點,她真正在乎的是鍾箱最底層藏著的東西原身母親和顧臨呈的結婚證。
這是唯一能證明原主不是私生女的證據,可惜按照原本的劇情,它被顧菀送給了原老爺子,就算原身想解釋也沒有辦法,她只能縮在陰暗角落裡,默默承受著來自外界的惡意。
回到房間,顧纖把房門反鎖上,右手拇指輕輕摸了摸左手腕處的紅痣,一陣涼意從那處面板湧出,讓她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
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顧纖不是不害怕、不惶恐,但從小跟著她的紅痣還在,一切就還有轉機。
在現實世界,顧纖是華國最出名的花藝師,之所以能在不到三十的年紀取得這樣的成就,是因為她有紅痣這個金手指。
顧纖最開始並不相信這紅痣的來歷,每次爺爺提起,她都是當成故事聽的。
據說顧家世代種植花木,她太爺爺在世時,曾是當時最有名的花匠,有一位高官找到顧家,讓他救一棵燒焦的桃樹,這是高官已逝夫人親手種下的,意義非比尋常。
花匠擅於養花種草,卻不能起死回生,太爺爺婉言拒絕,豈料高官當場翻臉,拔出手槍抵著太爺爺的腦袋,用全家人的性命要挾他,讓他在一個月內救活桃樹。
太爺爺沒有辦法,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眼見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桃樹依舊是老樣子,沒有半點好轉。心灰意冷之下,太爺爺將希望寄託於滿天神佛,他去道觀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手腕上就出現了這顆紅痣。
紅痣裡藏著息壤,它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沒有多大用處,但對於花草樹木而言,功效無與倫比,太爺爺將一捧息壤跟樹下的泥土混合起來,沒過多久,枯死的枝頭就再次發出新芽。
顧纖沒學到栽種的手藝,但紅痣傳到了她身上,她對花木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只要用上息壤,所有的植物都能在她手中達到最佳狀態,呈現出最美的一面,才讓她靈感源源不絕,搭配出備受稱讚的盆栽。
低頭打量著手腕,那粒紅痣彷彿蒙了一層薄霧,影影綽綽,根本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