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下手,只不過是為了查清慈善晚宴的真相罷了,此時事情的始末早就呈現在他眼前,那個女人的存在也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周恆並不覺得老闆的做法有錯,拜良好的記憶力所賜,這些年來凌雨顏做下的惡事,他每一樁每一件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女人眼裡除了利益,什麼都看不到,讓她承受應有的懲罰才算公平。
周恆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了桃花鎮。
而謝頌則站在客廳中,望著二樓臥室的方向,罕見地有些躊躇。
恰巧顧纖下樓吃早餐,瞥見彷彿石雕一般佇立在原地的青年,略顯豐潤的小臉兒上透出幾分詫異,忍不住道:“阿頌,怎麼了?”
青年緊抿著薄唇,眸光顯得格外壓抑,他緩緩走到顧纖身邊,將嬌小的女人抱進懷裡,下顎抵著毛茸茸的發頂,輕輕親吻著。
“纖纖,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謝頌的語氣極為嚴肅,讓顧纖一顆心懸到了半空中,杏眼裡也流露出絲絲不安。
“我讓周恆去做了親子鑑定,博衍是我的孩子。那天晚上,進了2503號房間的男人是我,但因為酒水中摻入了致幻類藥劑,清醒後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才會讓你承受這麼多的委屈和侮辱。”
男人嗓音中充斥著懊悔與自責,手臂上用的力道也增大許多,恨不得將纖纖揉進骨子裡。
顧纖耳畔嗡嗡作響,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博衍的生父竟然是阿頌,這、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謝頌緊緊注視著女人的神情,只在她臉上發現了震驚,而不見一絲一毫的厭惡,他終於鬆了口氣。
“纖纖,我也沒想到凌雨顏會使用致幻類藥劑,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察覺到謝頌惶恐不安的情緒,顧纖這才回過神來,嫣紅唇瓣略微上揚,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阿頌為什麼要道歉?知道你才是博衍生物學上的父親,我很高興。”
聞言,謝頌把人抱得更牢,顧纖覺得有些透不過氣,趕忙拍了拍他的脊背。
兩人坐在沙發上,青年將事情原原本本解釋了一通,越聽顧纖眼睛瞪得越大。要是按照原本的劇情線,此時住在洋樓中的所有人都不在人世了,包括剛出生不久的小博衍。他們存在的意義就在於給書中的男女主鋪路,一旦完成了使命,就該下線了。
想到此,她揉了揉心口,對顧菀跟原秋林的厭惡也愈發濃郁。
謝頌拉著顧纖的手走到廚房,給她盛了碗小米粥,再配上營養豐富的小菜,雖然稍顯清淡,但味道還算不錯。
顧纖開啟電視,剛好在重播明輝娛樂參與投資的選秀節目——《少年音浪》,顧菀正是四名評委之一。
由於一系列原因,顧菀已經從公眾視野中消失了好幾個月,大部分粉絲都脫粉了,但還有少數死忠一直等著她。
在看到《少年音浪》釋出的預告片時,那些菀粉們歡欣鼓舞,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們的正主終於克服病魔,重新迴歸娛樂圈了。
謝頌捻了下她柔軟的耳垂,低聲道:“吃飯的時候別看電視,容易影響消化。”
顧纖輕輕嗯了一聲,不去看畫面,邊喝粥邊聽顧菀點評的聲音。
顧菀是作為演員出道的,她這麼多年學的是表演而非聲樂,對選手的專業實力不算了解,只從其他方面進行評判。
有一名選手說自己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在父母離婚後被送到了奶奶家,經常受人欺負,是音樂給了他一片自由徜徉的空間,想透過《少年音浪》這個節目實現自己的理想。
大概是這名選手的剖白觸到了顧菀的心絃,顧纖雖然沒抬頭看她的表情,卻從她聲音中聽出了哽咽。
“我和這名選手一樣,都是有缺陷的人,即使僥倖治好了,也必須要靠排異藥時時控制著身體的情況。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合適的腎。源可遇不可求,要不是我父親主動捐獻了器官,可能直到現在我都離不開透析。”
“這名選手讓我想起了曾經昏暗無光的日子,如今我走出來了,也希望他能成功。”
聽到這番話,顧纖眼底劃過一絲諷刺。
顧臨呈可不是自願捐獻腎臟的,他是被葉楠青聯合麻醉師算計了,提前在靜脈中注射麻藥,讓他無法反抗,等手術結束後,即便他再是後悔,也沒有任何用處。
這場令人作嘔的算計經過顧菀的美化,輕而易舉地就達到煽情的效果,原本爬牆的粉絲紛紛迴歸,就連不少路人都被她的堅韌、自強所吸引,一時間讓菀粉的團體更為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