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務將顧纖當作助理,戚如霜剛想解釋,看到少女眨了眨眼,便閉上了嘴。
顧纖跟在劇務身後,趁機給扮作群演的幾名保鏢發了微信,讓他們仔細檢查劇組的器械,尤其是吊燈威亞之類的東西,如果發現了可疑的人,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儲存證據。
“戚小姐的戲服制作工序很複雜,請小心些。”
劇務將一條淺碧色的絲質長裙交給顧纖,而後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
少女乖巧點頭,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讓劇務很是詫異,心道這種顏值不當明星,非要做個小助理,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顧纖將戲服送到更衣室,此時戚如霜正在上妝。她飾演的角色是名仙子,黑髮如瀑,衣袂飄飄,因此造型師正在給她接發片,忙了許久,工作才告一段落。
坐在凳子上,顧纖聽到兩個配角在小聲嘀咕著:“有後臺的人跟咱們可不一樣,之前顧菀只演過一部電影的三番而已,又退圈了好一陣子,剛回歸就成了《玄鳥》的女主,人和人還真是不能比。”
“可不是嘛,今天主要拍攝商王武丁的戲份,那位大小姐又沒來,耍大牌耍上癮了!”
顧纖伸手抵著下顎,細眉不由微微皺起。按說戚如霜僅會在劇組中待一天,以顧菀的心性,絕不會放過這般好的機會,如今她沒來影視基地,只有一個原因——排除自身嫌疑。
放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看清了上面的內容後,顧纖懸在心口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早在五個小時前,的確有一名劇務趁著夜色偷偷摸摸進了拍攝現場,將固定吊燈的螺絲擰鬆,凌晨三四點鐘正好是人類最疲憊的時候,現場並沒有別人,因此也沒被發現。
吊燈的螺絲虛虛擰鬆,最開始並不會掉下來,但戚如霜起舞時,周圍會有鼓樂伴奏,劇烈的聲波使螺絲一點點移位,才會在舞曲進行到高。潮時直直墜落。
保鏢們早就在拍攝現場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將一系列畫面都給錄了下來,眼下這些證據早就發到了顧纖的郵箱中,鐵證如山,不管顧菀花了多少錢收買那名劇務,只要他想減刑,都會將事實真相吐露出來。
沒多久,便有劇務走到更衣室前,催促戚如霜上場了。
看著女人清麗出塵的扮相,顧纖跟在她身後走到了拍攝現場,微微抬頭,眯眼打量著位於舞臺正上方的吊燈。
此時鼓樂聲已經響起,戚如霜剛想走上舞臺,就被顧纖攥住了腕子。
“霜霜,我這裡有一段影片,你要不要先看看?”
戚如霜知道顧纖不是那種胡鬧的性子,這會兒開口肯定有她的用意,便點了點頭。
顧纖登上郵箱,將影片開啟,只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鏡頭內,爬上金屬梯擺弄著吊燈。
將這副畫面收入眼底,戚如霜驚出了一身冷汗。為了確保拍攝效果,先前導演特地交代過,跳舞時儘量不要偏離舞臺中央,如果吊燈真出了問題,肯定會狠狠砸在她身上。
見戚如霜沒有動彈,李導演不免有些奇怪,問:“霜霜,你怎麼不上去?”
“我覺得播放的背景樂好像跟您發給我不太一樣,想先熟悉熟悉,再登臺表演。”
在交談的檔口,音樂恰好進入到了最關鍵的階段,鼓聲陣陣、氣勢雄渾、帶著山崩地裂的氣勢。
李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理解,還沒等他返回到機位前,便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沉甸甸的吊燈砸了下來,將木料搭成的地板壓得深陷下去。
現場眾人以為發生地震了,嚇得連連尖叫,好半晌才停歇下來。
雙眼死死盯著塌陷的舞臺,戚如霜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嚐到了一絲血腥味,這才反應過來,衝著顧纖低低耳語。
“把那段影片發給我吧。”
顧纖自然不會拒絕。
她對顧菀的厭惡早就到達了頂點,無論戚如霜會不會發作,都要趁此機會將她徹底解決。
副導演正在處理劇組中的亂子,而李導演則走到戚如霜面前,眼底盡是歉意與後怕,“霜霜,幸虧你剛才沒上臺,否則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沒法贖罪,唉……”
戚如霜低垂眼簾,好似被嚇到了一般,顫聲道:“李叔叔,您說這是意外,還是謀殺呢?”
聽到這話,李導演渾身僵硬,完全不敢往這個方向上想。
戚如霜是舞蹈演員,雖然名氣不小,但跟電影圈卻沒有多大的關聯,若非與戚母認識多年,也無法將她請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