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男人,想想都覺得可怕,聞歆實在提不起氣勢,眼圈略微泛紅,看起來尤為可憐。
聞家從政的人偏多,衡所長也不想將聞歆得罪死了,趕忙勸道:“謝先生,聞歆年紀還小,不懂事,您就原諒她一回吧。”
“她姓聞?”謝頌挑了挑眉。
“對,她叔叔是聞召,好像跟您母親認識。”
謝頌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但聞召卻幫過他們母子數次,聞歆是他的侄女,倒是不好動手了。
“下次管好自己的嘴,否則再說了不該說的話,聞家也救不了你。”男人語氣冰冷,態度也尤為淡漠,彷彿聞歆是個無足輕重的螻蟻那般。
女人深吸一口氣,低垂眼簾,不敢露出半分憤怨,顫巍巍道:“謝先生,我這就去跟夫人道歉。”
謝頌沒搭理她。
衡宇鐸衝著聞歆擺了擺手,後者抿了抿唇,臉色蒼白地往田壟中走去,看著眉眼豔麗的少女,她強擠出一絲笑,低低開口:“謝夫人,先前是我太狹隘了,認定你是走後門才進研究所的,希望你能原諒我。”
顧纖拿起帕子,輕輕擦拭著掌心的汗水,杏眼微微眯起。由於息壤的緣故,她的感知極其敏銳,雖然不能猜出別人的想法,但卻能分辨出她有沒有撒謊。
她發現聞歆說話時,眼神一直都在閃爍,語氣雖說溫和,卻隱約透著幾分恨意。
要是顧纖沒記錯的話,她跟聞歆僅見過兩次,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她?
腦海中轉過這個念頭,顧纖面色不顯,道:“沒關係,只要聞小姐記得自己的承諾就好,如果我成功提取了丹參酮x,你別忘了道歉。”
聞歆暗暗咬牙,佯作平靜地問:“謝夫人,曲教授是您外公吧?我曾經聽過他的講座。”
少女緩緩點頭。
聞歆仔細端量著顧纖的神情,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異樣,提著的心終於回落了幾分,這才灰溜溜地離開。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視線內,顧纖內心中的疑惑仍未消失,聞歆刻意提到了曲外公,難道有什麼過節不成?
她飛快地返回木屋,撥通了曲外婆的電話,輕聲問道:“外婆,您認識一個叫聞歆的女人嗎?”
“好像有點耳熟,你有她照片嗎?我得看看模樣才能對上。”
顧纖進入研究所的官網,找到聞歆的照片,發到曲外婆手機上,老人家辨認了好半晌,才道:“是有這麼個人,你外公在世的時候還來過南市,聽說是兩校間的交流活動。”
顧纖相信自己的親人,同時也能斷定聞歆在撒謊,她明明去過南市,卻不敢承認,其中怕是有貓膩。
她思索許久都沒有得出答案,夜裡到家後,她抱著小博衍進到外婆的房間,再次問起了這件事。
“你外公不習慣用電腦,他有個筆記本,裡面是各種各樣的會議記錄,要不你開啟看看?”
會議記錄並非日記,顧纖檢視起來也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當即點了點頭,將寶寶放在嬰兒床上,從外婆手裡接過筆記本。
曲外公性格很嚴謹,日期標註的清清楚楚,顧纖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兩校食品論壇的相關筆記。
她伸手翻了翻,發現有兩頁紙粘連在一起了。
顧纖輕咬下唇,用小刀割開以後,才知道那兩頁紙是曲外公故意用膠水黏起來的,上面記載了一個秘密。
曲外公常年資助貧困學生,其中有一個山溝裡出來的女生,名叫鄒納,她學習成績很好,讀了師範學校,之後返鄉當小學老師,曲外公跟她保持了將近十年的聯絡,討論著兒童教育方面的問題。
在這十年內,鄒納跟同事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她最後寄給曲外公的一封信,卻講述了一個令人惋惜的事實——她的女兒和別人的抱錯了。
原來鄒納生活在大山裡,帶著女兒去做體檢,才發現她的血型跟父母都不一樣。鄒納生產時住在縣區的保健院,隔壁床的產婦也在同天生了個女兒,很可能是期間出了岔子,才會致使這樣的結果。
鄒納跟丈夫商議過後,打算糾正這個錯誤,他們記得隔壁床的產婦是京城人士,因為丈夫的工作調動才會來到這個偏僻的小縣城,而她給孩子取的名字,正是聞歆。
後來曲外公就跟鄒納斷了聯絡,直到他在c大見到聞歆,看見那張相似的臉龐,才回憶起當年的事情。
曲外公忍了又忍,在將a大師生送離南市前,他實在忍不住了,詢問聞歆見沒見過鄒納,後者矢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