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纖來說,新藥並不只是一次嘗試的機會,它更是青年痊癒的希望,如果希望破滅了,剩下的就是無盡的黑暗。
謝頌握著少女的手,將人帶到床邊,輕輕掰開她緊握著的拳頭,拿起紙巾輕輕擦汗,動作溫柔極了。
“聞叔叔說過,這種藥每天吃兩次,飯後放在舌根下含服,等藥片融化就好了,也許幾天就會見效,也許要等幾個月。”顧纖情緒有些低落。
謝頌扭開瓶蓋,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問:“纖纖還沒告訴我要吃幾片。”
“一片。”
謝頌含著藥,口腔中瀰漫著苦澀的味道,他捧著小妻子的臉頰,輕吻著光潔的額頭。
這天過後,全家人都在等待著結果,顧纖從夏末等到立秋,直到窗外的蟬鳴聲都消失了,但奇蹟卻沒有發生,謝頌依舊離不開盲杖。
顧纖躲在外面哭了好幾個小時,她不想讓謝頌發現,在太陽下山前平復好自己的心情,回到臥房,將嬰兒車推到謝頌身畔。
小博衍的五官繼承了父母的優點,生得粉雕玉琢,這會兒將拳頭塞進嘴裡,不斷吮。吸著。
“外婆要去南市一趟,我把她送到機場,晚上再回來。”
說完,顧纖戳了戳小博衍藕節般的胳膊,說:“要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寶寶咧嘴笑了笑,來回拍手,嘴裡發出咯咯的笑聲。
小孩子對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探索欲,博衍也不例外,六個月大的娃娃還不能站起來,但他兩隻手卻牢牢抓住了嬰兒車的軟布,使出吃奶的力氣,讓車輪輕微滑動,撞到了不遠處的衣櫃。
謝頌先聽見了一聲悶響,隨之而來的則是嬰孩響亮的哭聲,他趕忙站起身,循著哭聲找到嬰兒車的位置,熟練地將博衍抱起來,低聲誘哄著。
“博衍是男子漢,不怕。”
大概是聽懂了父親的話,寶寶趴在謝頌懷裡,兩手攥著領口,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謝頌將孩子放在床邊,仔細給他蓋上薄被,自己則趴在桌前休息。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小孩子的哭聲再次響了起來,將謝頌從睡夢中驚醒,他睜開眼,腳步匆匆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潮溼的紙尿褲,發現是兒子尿床了,這才鬆了口氣。
從抽屜裡翻出紙尿褲,青年高大的身軀猛地一僵,愣愣地注視著自己的雙手,而後又將目光投注在嬰兒稚嫩的臉上,小博衍扯著嗓子嚎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怪獸。
謝頌回過神來,趕忙給兒子換上了尿不溼,在出意外前,他曾經跟在徐雁身邊學了許久,照顧孩子的經驗雖稱不上豐富,卻比新手強了許多。
忙活了一通,小博衍覺得舒服了,緩緩止住了眼淚。
謝頌拿起一次性毛巾給他擦臉,小孩嘴裡發出哼唧聲,烏溜溜的眼睛很像纖纖,讓他心頭無比柔軟。
顧纖將曲外婆送到了機場,辦理好登機手續,便忙不迭地返回別墅。
分辨出熟悉的腳步聲,謝頌主動將臥室的門開啟,一把將小妻子擁入懷中,力氣用得極大。
顧纖環住他的後背,詫異發問:“怎麼了?是不是博衍不聽話了,今天徐姨跟外婆都不在,這小子又是個淘氣的……”
話還沒說完,她就對上了謝頌的雙眸,不再是往日的黯淡無神,裡面倒映著自己的模樣。
顧纖嘴唇顫了顫,好半晌才問出口:“阿頌,你能看見了?”
“對。”
這回換成顧纖主動抱住了謝頌,她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上天還是眷顧他們的,經歷了數月的等待,終於將驚喜送到面前。
就算謝頌恢復了視力,顧纖也不敢懈怠,第二天清早就去a大附屬醫院掛號,謝頌重新做了顱腦ct,原本壓迫視神經的血塊已經消失了大半,僅存的那部分也能慢慢吸收,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纖垂眸看著報告,突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抬起頭,發現研究所的同事站在面前。
“顧纖,最近都沒在所裡碰到你,你辭職了嗎?”
“沒有。我不是研究所的正式員工,先前只是給聞教授當助理罷了。”她笑著作答。
同事望著那雙水盈盈的杏眼,剛想提出互換微信的要求,便看見一名英挺俊美的青年走過來,手裡拿著兩盒藥,環住少女柔軟的腰肢。
“你朋友?”謝頌挑了挑眉。
“這是聞叔叔的學生楊風,他是我先生謝頌。”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