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他將這種手段用在自家人身上,顧臨州幾乎透不過氣來,直接拒絕道“爸,那些吃食都是纖纖親手做的,您不喜歡這個孫女,為什麼還要拿她的東西”
“你懂什麼”老爺子沒好氣地呵斥。
在得知顧纖肚子裡懷了野種,險些丟了顧家的臉面時,他心裡甭提有多膈應了,一怒之下,甚至還讓管家將菖蒲與墨菊扔了出去,那些花茶也擺脫不了相同的命運。
但這股鬱氣消散後,老爺子就後悔了。以前那兩盆花擺在客廳裡,坐在沙發上都覺得心曠神怡、無比舒暢,但現在那種滋味卻消失了。
上了年紀的人對生機的感知極其敏銳,沒多久,老爺子就發現周圍的環境不如以往,偏偏那兩盆花品相好,甫一丟出老宅便被別人撿了去,早就沒了下落。
“我確實不明白您的想法,咱們從最開始就對不住纖纖,但您跟大哥非但不想著彌補,反而變本加厲地逼迫她,反正沒有花茶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還是算了吧。”
話落,他一把結束通話電話。
聽到那端傳來的嘟嘟聲,老爺子面色鐵青,破口大罵“你看看老三是什麼態度以為自己翅膀長硬了幸虧當初沒把公司交到他手裡,不然咱們倆早就被他掃地出門了”
顧奶奶怕丈夫氣壞了身體,趕忙伸手拍撫著他的脊背,輕聲勸說,“老三跟纖纖關係好,護著她也是正常的。”
“你別替他們辯解了,羽恆那孩子多好,要不是家世差了點,哪能受得了這種委屈,給別人養兒子偏顧纖不懂事、不惜福,把人家拒絕了。”
活了大半輩子,顧奶奶對丈夫的性格很是瞭解,也明白他有多執拗,一旦做下了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更改。這麼一想,顧奶奶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從柳山離開後,謝頌就通知了周恆,讓他在辦公室添置一套桌椅,這樣纖纖來到謝氏後,自己也能隨時看顧著她,以免生出什麼意外。
翌日清晨,顧纖便跟青年一起去了公司,感受到眾人異樣的眼神,她覺得不太適應,卻沒有表現出來。
畢竟只要安穩度過了元旦,謝頌就不會猝死,到時她也不必繼續折騰下去了。
周恆早就見過了顧纖,自然不會覺得詫異,但頂樓的其他員工卻不同,他們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注在辦公室緊閉的門上,思索著總裁與那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有個來頂樓送檔案的實習生恰好是顧菀的粉絲,最近顧菀退圈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對自己的偶像極為關注,哪會不知道具體情況現在看到了顧纖,實習生滿臉震驚,隨即則露出了一絲厭惡。
怪不得菀菀會退出呂氏春秋的劇組,並且解除了十幾個代言合約,無論顧家與明輝娛樂有多大的能量,都無法與謝氏相提並論,同父異母的妹妹搭上了謝氏總裁,要是女神再不退圈的話,絕對沒什麼好下場。
顧纖並不知道自己被別人記恨上了,她坐在辦公桌前,先泡好了花茶,而後才開啟電腦,找出之前拍攝的照片,一張張修整著。
說來也怪,明明顧纖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滿五個月了,但除了腰腹以外,她四肢依舊纖細,此時她褪下外套,只穿著一件高領毛衫,襟口將白皙頸項完全裹住,露出精巧的下顎。
謝頌掌心有些發癢,好在他自制力極強,並沒有表現出異樣,繼續處理手頭上的工作。
除去繪畫功底以外,大多數花藝師還要學會圖,否則插好的花束無比生動美麗,拿到照片裡卻展現不出優點,客人們也不會買賬。
大概是太過專心的緣故,顧纖並沒有察覺到站在身後的男人,直到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室睡一會兒,寢具都是新換的。”
顧纖搖搖頭,她來謝氏主要就是為了看著謝頌,也呆不了多久,她放下滑鼠,抬眼望著近在咫尺的青年,道“謝總,這裡本就設計了休息室,總不好讓它浪費掉,要是您閒下來了,便進去歇歇,身體為重。”
聽到這一番話,謝頌禁不住浮想聯翩,他單手搭在桌上,將要開口,就有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
周恆將各部門的報表送過來,站定後便開始彙報工作,新來頂樓的助理則端了兩杯咖啡,周圍彌散著淡淡的苦味。
顧纖本想繼續處理圖片,卻發覺空氣中的味道十分古怪,她疊著眉,視線落在了謝頌手邊的陶瓷杯上,不由咬了咬唇。
正常的咖啡都帶著一股醇香,但今天的卻透著一絲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