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密度就定然會差些,不動則已,一旦發動了,無論是防禦還是制敵,就都一定是大範圍的招數。只要天羽宗也在陣內,他們就不可能對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來,清羽絕非這樣的性子。
只是到了這時,易苒才猛然一驚,進入太極圓後,壓根就沒再見過天羽宗眾人,真的入陣了嗎?
如果這整個陰陽卷軸內的秘籍寶物,都只是天羽宗的誘餌,目的就只是在外坐收漁利、將她們一網打盡呢?
在易苒隱約猜想到這可能的同時,不遠的林山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麼,憨和敦厚早已消失不見,面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陰沉,聲音冷冷的,說不出是憤怒還是佩服:“之前只以為阻止天羽宗自卷軸獲利便已無後顧之憂,卻沒想到天羽竟用了這般手段!清羽,呵!還真是小看了你!”
易苒一頓,也立即明白了林山話裡的意思。如今在陰陽卷軸中的,幾乎涵蓋了南華界所有的金丹真人甚至元嬰大能,如果這百十人在這卷軸中喪命了,那麼別說天羽宗如今的實力了,就是它再衰落上一倍,怕也還能重為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宗!
已沒有了天下第一的實力,卻還想要重回天下第一的地位,怎麼辦呢?既然短期內沒法讓自己變強,那就讓其餘的競爭者都變弱好了!
從放出陰陽卷軸訊息到引得仁長紅月上門相逼,直至廣散請柬邀眾人入卷,天羽宗從一開始打得就是這個主意!並非多麼精妙隱蔽無法察覺的計策,但天羽千年積攢的靈石靈丹、各種秘籍傳承、一旦認主任憑驅使的元嬰傀儡……種種寶物的誘惑之下,自詡謹慎小心的南華眾人還是就這般輕易的上了當,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對他們來說還當真是再合適不過的形容。
正在易苒心中思緒翻湧之時,林山已完全平靜下來了一般,揚聲叫了一句:“林大,回來。”
林大沒有如之前一樣的動作敏捷、令行禁止,而是動作遲緩的低頭撿起了掉落在易苒身前的金環,從易苒的角度恰好能看見他撿拾金環的手掌攥的極緊,甚至根根青筋,似乎是猶豫著在下著什麼重大決定。
“哼,靈力散了,可散不去你我的血契!便是成了凡人,我想讓你生死不能也輕易的很,我若是你,便會想清楚再說。”易苒才剛剛看見這一幕,明明站在林大背後的林山便什麼都清楚一般,悠悠的對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林大聞言渾身猛地一顫,緊握的手掌便缺力一般忽的鬆開,停頓幾息後,拾起金環站起,又默默轉身站到了林山身後,只是一直低著頭,看不清面色。
林山不動聲色的看著林大的屈服,帶了些惡意的笑笑,接著便不再理會他又舉步行到了易苒身旁,彷彿剛才的衝突從未發生過一般滿面真摯:“方才是我操之過急,還望師妹莫要在意!”
易苒僵硬的扯扯嘴角,按著懷中不停扭來扭去,似想出來的嚶嚶,沒有說話。
林山毫不在意的接著開口:“之前的事暫且擱下,如今天羽宗發難,師妹與我本就同出一門,又同於天羽交惡,這時性命交關,依我看,倒不如冰釋前嫌,且先一同聯手抗敵的好。”
這點易苒倒是也明白,天羽宗固然恨極了林山,但對她又何嘗有什麼善意?說不定還是一心認為她與林山一夥都是星冥門活著清熾宗的臥底呢,這兩者實在沒什麼差,反正都與天羽苦大仇深就是。
只是知道歸知道,剛剛經過了那樣的兵戎相見,易苒私心卻卻是實在不想與林山再一起攜手做什麼,誰知道他林山又打著什麼主意,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對你插一冷刀子呢?
就在易苒猶豫的功夫裡,林山的勸告拉攏也一句未停,條理分明的解釋的異常清楚:“天羽宗既然躲在陣外,這大陣應是不分你我,只要進內就會奪去渾身靈力的,都已沒了靈氣,陣法也就不能再有旁的殺招。既然如此,天羽宗若想真正傷我們性命,就也只能入陣來如凡人一般以蠻力斬殺,此次南華界入軸之人不少,想必未尋大道之時會些外家功夫的人也不少,便是不會凡俗功夫,之前靈力滋潤之下,也都是身強體壯、筋骨強健之人。想用蠻力殺光也不是那般容易的,除非他天羽能放進成百上千的凡人軍隊來,可這般動靜太大,我絕不會一絲訊息都收不著,便是天羽宗從凡俗界請來了些武功高手,也不會太多。如今陽極那邊還有幾十餘人,你我只需與他們彙集到一處,再言語煽動……”
就算對林山這人諸多戒備,但易苒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易苒已不由自主的沉進了林山的分析之中,許是被他的胸有成竹感染,甚至已不覺著天羽宗這陷阱有多可怕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