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人為90後,我過來的那一年,是2070年。”
她語出驚人。讓自詡老成的神婆,眼睛都眨了兩眨。
“那說明了什麼?”
宋雨潞鼻子一哼,輕鬆一笑:“說明了我,曾經75歲。”
這真的令神婆吃驚了:“你也75歲?那你怎麼有一張20歲的臉?”
宋雨潞聳聳肩膀,毫不在意:“因為這副皮囊的主人,就是一個20歲的女子。”
神婆豎起大拇指:“你才是真正的巫女呀!”
“不客氣!這是科學的力量,無關巫術。”
兩人相視一笑,舉起茶杯。有時,她們對坐飲茶;有時,她們帶著小草,一起去爬山。只要雨寶不在的時候,神婆的家,就是宋雨潞最常光顧的地方。
兩人之間有著一種默契。宋雨潞不想多說的,神婆也不會問。神婆不想說的,宋雨潞也不會問。好在她們非常投緣,不過幾次面之後,就已經無話不談。
“你的性格很溫和。”神婆勞神在在,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怎麼看出來的?”宋雨潞問道。有朋友的感覺,確實真好。尤其是——同齡人。
“我喜歡出言不遜,但你卻從不說傷人的話。”神婆不在意自己的特立獨行,卻也欣賞宋雨潞的溫文爾雅。
“分人。我喜歡你。”宋雨潞實話實說。
神婆卻不以為然:“你年紀輕輕的,喜歡一個老太婆?”
宋雨潞糾正她:“錯了,是一個老太婆,喜歡另一個老太婆。朋友型別的喜歡,別想歪了。”
宋雨潞心中暗笑:人老心不老,這老太太的那個“愛好”,可同自己大不相同。所以,話可得說明白了。
“也對,”神婆笑笑:“也不對。”
宋雨潞不解:“這怎麼說?”
“別忘了,你現在二十歲。”神婆強調道。
“什麼二十歲,我七十五歲。”宋雨潞強調道。
“真的嗎?”神婆問。
“那還用說。”宋雨潞再次肯定地強調。
神婆只是笑笑。諱莫如深。
慢慢地,宋雨潞開始說起她的人生。也許,她需要有人傾訴。雖然說,她在世界上活得時間已經夠長,比太多人都長,但她卻沒有因此而不惑,相反,她有更多的迷惑。
“火屬性,一個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卻會選了我,參與她最偉大的試驗。而且,只有一個理由:我的名字。”
“名字?”神婆不解。
“我的名字,是火屬性出生之後,她媽媽為她取的第一個名字。”
“後來呢?”神婆聽得入神,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
宋雨潞苦笑:“後來,她媽媽覺得不好聽,又土氣,就把名字換了。”
神婆也笑了,揶揄道:“那她還選你?”
“她媽媽為了女兒的名字,進行了幾千次的文字排列組合,每一個字的意義必須夠好,組合起來的數字還要吉利,層層篩選,每一次努力,都代表了她對女兒的愛。”
神婆聽得頻頻點頭:“那倒是。”
兩人聊了很長時間,神婆分析著:“看來,你的人生,似乎總是比別人慢了那麼一點。”
宋雨潞苦笑以對。何止一點半點?那場史無前例的大地震,讓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被終止,再次出發,她已經遲了整整十五年。好在,她也剛剛十五歲,一切還來得及。真的來得及嗎?為什麼她身上所有的運氣,所有可以被人喜愛的細胞,卻沒有跟著她的清醒而歸來?
“而且,你的人生,也就只有前半段。”神婆一邊思考一邊說。
“你也發現了?”宋雨潞興奮起來。
“為什麼?”
宋雨潞搖頭:“我也很想知道。”
“我大學畢業前的生活記憶,我一生所有的工作經歷,這些記憶一點未失。可是,我卻完全想不起來,我大學畢業後,我的生活。它似乎是空白的。這是為什麼?”
神婆這次卻沒有再搖頭,她已經若有所思了許久了:“也許是老天的安排。”
老天?對於神婆的說法,宋雨潞在心裡嗤之以鼻。雖然那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五歲的女子,確實是一等一的科技界高手,但將她比作老天,未免還是過於抬舉了。
對這個世界上的某些人來說,得遇貴人,就像踩到地上的口香糖一樣簡單。但她一生的經歷早已向她證明了,她宋雨潞能夠遇到貴人,比普通人登天還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