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東燭反駁道,抱著月季圖回到房間,將畫鋪到食案上,細細觀賞著流利的線條和栩栩如生的月季。對他來說,這種千金難買的東西,就應該好好儲存起來。不過……裘恭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會記得馬雪亦?
“對了裘恭,你怎麼會記得馬雪亦?”
“馬雪亦?”裘恭的表情被他說得微怔,許久才喃喃道,“我如何知道他的?”是的,他了第一眼,就知道是馬雪亦,是京城第一畫家,可是除此之外,他幾乎一無所獲,而且……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源源的流向他,叫囂著要衝破他的體內。無論是婆娑的記憶,還是馬雪亦的記憶……
“我記得他已經十年沒有出現過了。”裘恭隱隱約約按著記憶的輪廓思索著,“為什麼,此刻會如此湊巧的出現?”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東燭見他面色慘白,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擔憂道,“沒事兒,你想不出來你生前的事我也不會嫌棄的。”
“生前?”裘恭輕飄飄的說道。
東燭被噎了一口,自己生前生前說習慣了,不小心就說出了口,“不是,是之前。”見裘恭已經恢復了神態,連忙甩甩手道,“怎麼樣,我們開始種月季?”
“恩。”
得到裘恭的反應,東燭從小布包裡掏出一個獸皮做的小手套,又掏出了個小剪子,然後把那根^須似的東西掏出來端詳了番,才對裘恭說,“這叫野生月季砧木,懂嗎?”
搖頭。
“這個呢,就是從月季花的根^部剪下的,”東燭對拉著裘恭講解十分感興趣,“這個呢,等會兒是要用來承受接穗的……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但是不能拔啊放手裘恭!!!”
裘恭緩緩的放下正在蹂^躪月季的手,“有趣。”
總而言之裘恭轉移注意就好了……東燭內心鬆了口氣,將砧木拿起來細細的梳理纖細的根^須,再將定製的嫁接剪子認真的在上面剪出些小口來,好讓等會兒能夠順利接穗。他剪得很認真,而這又是裘恭從沒見過的技術,不禁吸引了裘恭的目光。
東燭認認真真的剪好了一些口子,準備將月季的花徑進行加工。他猛地一抬頭,就感覺好像有什麼在他頭頂上,但是他沒有反應過來就結結實實的撞到了。“哎喲!!”
裘恭正湊在他面前看,哪知東燭突然抬頭,竟撞到了他。本來習武之人、特別是裘恭這樣謹慎的高手一遇到風聲就會立刻閃開,可他卻對東燭意外的放鬆,信任,導致失去了往常的判斷能力,竟被撞個嚴實。
“好痛。”東燭坐到了地上,感覺眼前一片黑乎乎的,似乎是被撞得眩暈了。
裘恭雖說被撞到,但是畢竟是有內力練武的人,被撞到後只是淡然的搖了搖頭,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再看東燭,此時正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自己的腳尖。
“莫不是撞傻了?”裘恭緩步走到東燭面前,伸手揮了揮。
沒反應。
裘恭耐心道,“你的草藥變成了銀子了。”
原來在裘恭心中自己是這種人……東燭狠狠的鄙視了一番。雖說心裡在想要做動作,但是被撞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呆愣在那兒。
裘恭見東燭愣愣的捂著頭抬眼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蹲在東燭面前,伸出手輕輕的放在東燭毛茸茸的腦袋上,輕柔的一揉一揉,還時不時了摸了摸他的腦袋,“還疼嗎?”
“不……不疼了。”這會兒東燭可是真的愣住了。他沒想到裘恭竟然會做這麼不適合他的動作。腦袋上的手不寬大,卻修長有力,腦袋上的手總是冰冷的,此刻卻像握著個小暖壺似得溫暖的覆蓋在上頭,讓東燭恍惚中竟然有種,聖光降臨、佛光普照的感覺。
“當心。”裘恭的表情沒什麼特別的,見東燭緩過神來,就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還扶了一把搖搖晃晃起身的東燭。
“謝、謝謝。”東燭連忙拽緊了裘恭的衣袖,臉紅的極度不自然。
裘恭看了看他紅撲撲的臉蛋,什麼都沒說,只是在他做下來準備繼續做手頭的工作時,才略有擔憂的開口道,“生病了?”
“沒有,不用擔心!”東燭連忙擺手道。心中卻忍不住鬆口氣,幸好裘恭是個正宗的面癱冰山,不然此刻自己因為害羞而臉紅被他發現,豈不尷尬無比?“你沒事兒就好。”
“你的腦袋還挺^硬的。”裘恭似笑非笑道。
“我沒練鐵頭功真是可惜了。”東燭有氣無力的拿起月季杆,繼續剪著杆上的荊棘,還時不時的抬頭看看裘恭,以防他再次無聲無息的湊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