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
她的呼吸聲音悠長而且沉重……
病房裡雖然關著燈,但玻璃窗那兒並沒有窗簾遮掩;於是,走廊上的燈光從玻璃窗裡直接瀉進了病房,將病房中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他睜開眼,看到了睡容恬靜的妻子。
似乎是因為卸下了滿腹的心事,所以睡夢中的她雙眉舒展,嘴唇透出些淡淡的櫻粉色,似乎還隱含著些許笑意。
魏彥洲靜靜地看著她。
此次意國行,他和她一共分離了九天……
在這九天裡,他睜開眼擔心的是父母的下落與安危;閉上眼,腦子裡心海里,滿滿都是妻子憔悴的容顏和憂鬱的眼神。
這樣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幸好所有人都沒事,幸好一切平安……
魏彥洲笑了起來。
他忍不住朝她湊了過去,在她溫軟柔嫩的面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她有些不滿意,嘟嚷了幾聲以後,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魏彥洲啞然失笑。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隱隱嗅到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酸臭氣味,連忙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去洗個澡。
病房裡靜悄悄的,除了他和熟睡中的妻子之外,並無他人。
魏彥洲眼尖地看到床頭櫃上擺著個保溫桶,保溫桶的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拿起小紙條對光一看,上面用潦草笨拙的字跡寫著:“保溫桶裡有飯,要是涼了就去護士站請護士幫忙加熱;衣服給你準備好了,浴室在陽臺上;你爸爸今晚在休息廳過夜,有什麼事兒去休息廳找他。”
他轉頭一看,果然看到椅子上放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魏彥洲默了一默。
一種酸酸漲漲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
他的父母是不會這麼細心的;所以……這些衣服和食物,應該是她的父母為他準備的。
他們很愛她,所以連帶著也對他好。
——這種愛,恐怕是世上最最無私的愛罷?
魏彥洲在心中反問著自己。
——那麼,他能不能因為愛她,所以也愛她的父母?
大恩不言謝。
魏彥洲發一會兒的呆,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拿起衣物去陽臺上的洗手間裡洗澡去了。
洗完澡回到病房裡,魏彥洲坐在椅子上開啟了保溫桶的蓋子……
一股飯菜的濃香頓時撲鼻而來!
趁著從窗戶外頭透進來的燈光,他看到在保溫桶的最上面一層,整整齊齊的碼著菠蘿排骨,素炒鮮菇,煎焗豆腐和炒青菜;菜品的下面是泛著瑩潤光澤的雪白米飯。
老實講,在意國的這麼多天以來,因為始終焦慮不安,他根本就無心飲食……直到這會兒看到了合口味的家常便飯,而且還是溫熱的,他的肚子頓時就咕咕叫了起來!
魏彥洲拿著勺子,風捲殘雲一般將保溫桶裡所有的飯菜全部一掃而光。
在寂寞冷清的凌晨,卸去心頭大石以後,再洗過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胃裡填滿了食物……
一股溫暖滿足的幸福感自魏彥洲的心底慢慢散發到全身,他整個人都變得暖洋洋的。
這時,躺在床上的許佳期翻了個身,突然含含糊糊地喊了聲,“……魏彥洲?”
他趕緊輕聲應道,“嗯,我在這兒呢。”
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現在幾點了?”
“呃……四點多,你起來幹什麼?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我要上廁所……”
他趕緊放下保溫桶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了床,送她去陽臺上的洗手間裡上廁所;可許佳期上完洗手間之後,又喝了一杯溫水,整個人反而清醒了。
兩個人靠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你怎麼才吃飯啊?飯菜涼了沒?你有沒有去護士站請護士幫忙熱熱飯?”
“沒有,飯菜還是熱的。”
“那你現在不困嗎?”
“我睡夠了……現在可能還有點兒倒不過時差。”
“哦,”許佳期看了看他的臉色,這才問道,“哎,你再跟我好好講講……昨天你爸爸在法庭上講的那些話,他到底是怎麼收養你的啊?還有,民政局和孤兒院裡的人到底是怎麼個說法呢?你說憑著咱們個人的力量,可能還問不到這麼詳細的地步,不如趁著這一次,當年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