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那妹子。那時候,我這當哥哥的,沒能照顧好她,心裡後悔。”惜翠嘆了口氣,“她從前也很愛吃這些小零嘴,但家裡窮,吃不上三五回,可憐我這妹子了。”
很奇怪,她直說她喜歡他,他卻不相信。她編了一個不存在的人之後,衛檀生卻相信了,並且,看上去毫無懷疑。
他如此輕而易舉地信了,是惜翠始料未及的。
惜翠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她就愛黏我這做哥哥的,常說喜歡哥哥。”
“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那妹子,我想她,做夢也老是夢到她。夢到她一直哭,哭著埋怨我不配當個哥哥,她不喜歡我這大哥了。”
惜翠以為衛檀生會安慰她,衛檀生卻沒有。
他只聽著,像個鋸嘴的葫蘆。
沒辦法,惜翠只好繼續,“你說,我這妹子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一直在怪我。你也沒必要安慰我,我什麼德行我自己心裡清楚,沒多少人會待見我。”
想到自己即將問出口的話,惜翠默默唾棄了一遍自己的厚顏無恥。
“你看,你喜歡我嗎?”她還是問出了口。並且忐忑地等待著衛檀生的回答。只要他回答喜歡,她說不定就能完成任務回家了。要是不喜歡,她也能根據他的情況,再接再厲。
但面前的小男孩只是撲扇了一下眼睫。
他沒有回答,既沒有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他只是靜靜地,浸潤在月光下,抿著唇,選擇了沉默。
惜翠第一次嘗試,失敗了。
她不失望是假的。
她還以為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和衛檀生已經積累了不少革命友誼。
失敗沒有關係,不要害怕失敗,成功是正是一次次失敗的經驗的累積。
給自己灌了一碗成功學的雞湯後,惜翠重新打起了精神,繼續換著花樣,想法設法討小男孩的歡心。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惜翠是如此堅信著。
總有一天,她要從衛檀生的口中聽到“愛”或“喜歡”一類的字眼。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習慣瓢兒山上的生活方式。
譬如說,他們每一次殺人。
瓢兒山上的劫匪殺人是家常便飯。當她看得多了,她似乎漸漸地適應了,適應了各種死相悽慘,血肉模糊的屍體,也能在魯深的注視下,故作無所謂的模樣,上前搜刮屍體身上值錢的金銀財寶。只是,殺人的活兒她向來都是渾水摸魚,不去動手。
這是原則和底線。
衛檀生第一次看到她滿身腥臭的時候,他什麼話也沒說,沒躲著她沒避著她。
他已經習慣了山上的人帶著血氣回來。
衛檀生不在意,不代表惜翠不在意,她儘量能躲就躲,在洗得乾乾淨淨的情況下去見他,以免給他造成些什麼太壞的影響。
只可惜,惜翠終究還是低估了這群強盜們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