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陷入了困惑中。她也不覺得衛檀生是那種滾了一次床單,就能對床伴體貼百倍的人。
在她腦中轉過數種想法的一瞬間,衛檀生已低下頭,幫她穿鞋。
腳上微癢。
惜翠不自在地往後縮,他卻扣著她的腳踝不准她動。
“翠翠。”衛檀生一手攫住她的腳踝,另一隻手卻探到了腦後。
微微側頭,將杏色的髮帶一抽,滿頭青絲如流水滑落。
他拿著杏色髮帶,在惜翠愣神間,一圈一圈地已經纏上了她腳踝。
修長的五指,靈活地打了個結,髮帶垂落著,像鳥垂落的雙翅。
看著自己的作品,衛檀生眼睫像蝶翅一樣,輕輕一揚。
“就這麼繫著罷”他朝她莞爾笑道,“很好看。”
惜翠縮回腳,低頭看了眼,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麼給我綁上這個?”
一圈一圈綁住,他的翠鳥就不會飛走了。
青年眨眨眼,沒有正面回答,只微笑道,“因為看著好看。”
腳踝被靈活地綁住,髮帶長度剛剛好,不至於影響到正常的行走,惜翠試著走了兩步,沒多問,答應了下來。
“好。”
大部分時候她都不會去反駁衛檀生的意見,儘量順著他來。
畢竟就算這樣綁著也影響不到什麼,或許她還可以理解為這是發生性關係之後的第二天,小變態給她的定情信物?
衛檀生跟著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笑道:“翠翠,幫我穿衣好不好?”
惜翠沒回答他,轉身拿起擱在衣架上的衣裳,“伸手。”
一低頭,他就能看見,她站在他面前忙忙碌碌。
或許因為病弱的緣故,她如今的身形偏瘦弱。不像之前,足足和他差不多高。現在他只要微微傾身,就能把下巴擱在女人如雲的發頂上。
他看得滿足,忽而又怒氣橫生。
最終,喜怒不定的情緒定格在了近乎痴迷的神色上。
他也真的將頭擱在她發頂,長臂一攔,抱住了她,在心裡輕聲念道,翠翠,不要背叛我。
“衛檀生?”
“叫我檀奴。”輕輕咬了咬女人的耳尖,他吐著氣,雙眼彎作兩個月牙兒,低聲道,“翠翠,等我今晚回來。”
惜翠裝作沒有聽見他飽含性暗示的話,繼續淡定地理了理腰帶,攏了攏衣襟。幫他穿完了,她自己才轉步走到榆木紅漆的梳妝檯前坐下。
待會兒還要向衛楊氏請安,剛剛耽誤了一會兒,再不抓緊一點兒就要來不及了。
直到這時,守在外面的丫鬟才得了命令,捧著盥盆陸陸續續進了屋。
由於出了上次的變故,衛楊氏不敢再讓衛檀生再繼續打理鋪子,只讓他先歇息一會兒,衛檀生也應了下來。但平日裡衛家一些應酬交際,他還是要去對付的。
衛家大郎衛景,性格拘著了些,平日裡忙著在官署上班,沒那麼多空閒。反倒是衛檀生,雖然身有殘疾,但他風姿俊逸,長袖善舞,頗通人情世故。又因樂善好施,在京中有些清名。旁人也都願意同這位衛家三郎,衛家的小菩薩結交。
這也是孫氏最為不平的一點。
畢竟各有各的事情要做,不能在屋裡待太久,換好衣服,梳洗完畢,惜翠往衛楊氏的院子裡去。
衛檀生比她要晚上一步。
在她走後沒多久,他在床榻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才喚了個貼身侍奉的長隨進來。
“將少夫人的鞋拿去燒了。”
他眉眼可親地如此吩咐道。
來到衛楊氏住的院子,惜翠請過安。
丫鬟奉上茶,衛楊氏與她說了另一件事。今歲正當大比,過段時間,南邊那兒有個紀表哥會上京趕春闈一試,到時候要住在衛家。
“他與他妻兒之間感情甚篤,不忍分離,定是帶著妻兒一併來的。到時候一家子住下來,少不得要忙活一番。我想著將這事交給你與阿媛處理,你看如何?”
衛楊氏口中的阿媛指的正是一個孫氏,她單名一個媛字。
惜翠這幾天都沒看見孫氏的蹤影,或許是因為做出了那事,怕衛檀生揭露,她心虛,往日總是抓著府上的庶務不撒手,如今倒是低調了許多。
衛楊氏也是有意想讓她跟著處理庶務,學著掌家了。
惜翠自然答應。
衛楊氏立即就安排下來,叫孫氏帶著她。
得了這個訊息,孫氏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