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長他身旁親兵環繞,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正愁找不到空隙對付他,這麼一來,倒提醒了我,不妨另擇他法,從偏處著手。”
“所以你選中了我?”
耿宣仁道,“在這一干手足當中,他的確最重視你。”
惜翠又問:“你是如何摸清我的行蹤?”
耿宣仁倒也一併答了,“我此前只知曉你們高家人常去空山寺上香,便時不時在山下徘徊,至於你的行蹤,還要多虧了一人。我記得……他似乎是姓焦?”
惜翠追問道:“焦榮山?”
“正是此人。”耿宣仁反問道,“你與他曾訂下婚約?”
惜翠搖頭:“沒有。”
耿宣仁道:“想來也是,依你兄長的性格怎麼會讓你隨便嫁個平庸無能之輩。”
“當日我在山下徘徊之際,正好碰上這位焦郎君,上前攀談之時,他告訴我,他有一未過門的妻子,似乎與這山上的和尚有些關係。他心中懷疑,便想要過來看看。”
惜翠抿緊了唇。
那天她騙了焦榮山,他事後果然還是懷疑了。
若非他心生懷疑,也不會撞上耿宣仁,讓耿宣仁得知她的行蹤。
這一環緊扣一環,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惜翠沒有再說話。
喪兄之痛,每每想起,都在折磨著他。
面前的女人生得和高騫如此相像,她不吭聲,耿宣仁冷笑起來,主動問道:“我大哥並未做錯任何事。你兄長誤殺了我大哥可有報應?”
“你可知曉其他人怎麼說?”
“他們都說,那高家郎君斬殺賊子於御前,何等威風!可有想過我大哥何其無辜?他什麼都沒做,卻成了他刀下亡魂!他的死反倒還為他換來了名利!”
“你兄長午夜夢迴之時,可有悔恨,可有愧疚?”耿宣仁冷聲道,“也是,像我們這種平頭百姓,賤命一條,死便死了,如何值得高家郎君放在眼裡。”
惜翠沉默了片刻,“他有悔恨。”
“就便是有也晚了,”耿宣仁道,“他既然心中有虧愧,為何我大哥死時他不來?頭七他不來?我大哥死後這麼長時日,都未曾看到過他的身影?!”
他越說越激動,臉色也漸漸扭曲,言罷,卻突然喘了口氣,又冷靜了下來。
“你不用害怕,”耿宣仁看了看她,“殺我大哥的人不是你,我會給你二哥送信,只要你二哥肯來換你,我就放你回去。”
她離開之前,高騫不在府上。
思及,惜翠心神微凜。
“要是我二哥沒來呢?”
“要是你二哥沒來,”耿宣仁道,“那我就只能對不住你了。”
“誰叫你是他的妹子,他不來,我只能以彼之道,還諸彼身,你二哥當初如何對待吾兄,我就如何對待你,讓他也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
惜翠:“我離家之前,他不在府上,你送信給他,他收不到。”
“這我就不管了。”耿宣仁看向她,露出一抹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