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完了?”
青屏低垂著腦袋,手卻輕輕攥緊了些,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問:“爺是懷疑奴婢嗎?”
霍令儼漫不經心道:“你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我不敢懷疑你。我給你體面,也是顧全母親的臉面。蘇氏好與不好,她的身份也是伯夫人,是正經主子。她做錯任何事情,都有太夫人老夫人或者我來懲罰。你雖說是老夫人派到我身邊來伺候的,但如今既然呆在靜軒閣,便是我的丫鬟。”
“昨兒晚上那樣的事情,你在未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大半夜跑去打攪老夫人,你是何居心,自己心裡清楚。你不但算計蘇氏,你連我也算計進去了,到底誰給你的膽子!”
起初霍令儼語氣還算平緩,但說到最後那句算計他的時候,陡然拔高了音量。
說完,手掌重重拍了案幾,嚇得青屏身子下意識哆嗦了下。
青屏說:“昨兒晚上,奴婢也是聽雀兒說爺跟夫人打起來了。怪只怪奴婢沒有先來瞧瞧情況,便聽了雀兒的話,直接派她去了榮安堂。奴婢是怕……怕事情鬧大了,沒人攔得住。”
“你不說這事兒,我倒是忘了。”霍令儼沉著臉,一筆賬一筆賬與她算,“是你派雀兒躲在窗戶下偷聽我說話?”
見這事兒都提了,青屏心下突然明白過來,爺這回怕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瞧著待她不錯,但她卻沒有想到,原來爺心裡早就對自己不滿了。
而這回,事情鬧得大了,他正好抓住了機會。
只是她不是太明白,爺為何對她這般不滿?
“奴婢知錯了,求爺饒恕奴婢這一回。”青屏心裡明白,爺不過是打著替夫人做主的幌子,在懲治她而已。
也是她大意了。就算爺敬重老夫人,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願意自己身邊的人是別人的心腹。就算那個人是他母親,也不行……這就是規矩。
“既是犯了錯,便該受懲罰。”霍令儼這才緩緩而言道,“以後這書房的鑰匙,你不必再拿著了,給翠融。往後沒我的允許,你也不必再進這間屋子。”
“你也放心,好歹伺候了我多年,我也不會那麼無情。哪日你若是想通了,想出去,便來告訴我。之前桃扇有的,我也都給你備著……出去吧。”
“爺!”青屏緊緊咬著唇,眼裡淚光洶湧。
霍令儼卻是沒再理青屏,衝門外喊了一聲,便有小丫頭推門走了進來。
該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該打水的打水。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眼睛也不敢往青屏那裡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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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訊息第二日一早便傳到了蘇棠耳朵裡,蘇棠簡直不敢相信。
“不會是聽錯了吧?”坐在梳妝鏡前,有小丫頭正在給蘇棠梳頭,蘇棠扭著腦袋望著身邊的枸杞,“這怎麼可能?”
就算昨兒她與奴婢說的話讓霍令儼聽到了,可憑她與霍令儼這尷尬的關係,他怎麼也不可能會替自己做主啊。更何況,她聽說了,那青屏還是老夫人的人。
枸杞說:“千真萬確的事情,奴婢不敢胡說。方才去大廚房路上的時候,遇到了爺身邊的翠融,她親口與奴婢說的。如今管著爺書房的人,是翠融。”
“那青屏呢?”蘇棠眨了眨眼睛,身子坐了回去,抬手示意丫鬟繼續梳頭。
枸杞說:“青屏還留在前院兒,想必,爺念著老夫人的面子,也不會對青屏姑娘怎麼樣。只不過這回,也的確算是替夫人您出了一口氣了。”
“話千萬別說的這麼早,未必是為了我出氣。”蘇棠根本不信霍令儼有這麼好的心。
一來他對這個蘇氏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二來,憑她對他的瞭解,他也根本不是那種心軟懦弱的人。替她做主?不是拿她當靶子丟擲去惹人嫉恨,就是阿彌陀佛燒高香嘍。
“這青屏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既然咱們都得到訊息了,老夫人那邊肯定也是。一會兒去請安的時候,咱們說話可得小心著些。老夫人不高興,再有人挑唆幾句,我可就苦了。”
就算不會打她罵她,但是罰她抄寫個什麼道德經啊法華經啊,也不是沒有可能。
枸杞也輕皺了下眉,應著:“奴婢明白。”
梳洗完後去榮安堂請安,蘇棠以為自己來的算是早的。卻沒想到,她過來的時候,霍令儼已經在了。
母子兩個面上倒是都和顏悅色,氣氛並不緊張,蘇棠暗暗鬆了口氣。
大佬們生氣,遭殃的就是她這樣的小蝦米。
“你來的正好。”她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