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抱著女兒不說話,她心中是有苦難訴的。這些年來; 她明明有丈夫,可她總覺得丈夫對她若即若離,這個人明明就在她眼前,可她總覺得他離自己好遙遠; 她抓不住他。
人家是夫妻恩愛; 而他們卻是相敬如賓。她跟大房的不一樣; 她是有丈夫的。可細細想了想; 有丈夫如何,又能比大房的好多少?她這般年輕就要守活寡; 她也想要自己的男人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緊緊抱著自己,盡情做那些沒羞沒臊的事兒。
哪怕他如今不能人事; 他滿足不了自己,可若是他肯多抱抱自己多陪陪自己,她心裡也會覺得滿足的。
她看三房的不順眼,除了恨他們奪走了掌家大權外; 何嘗不是嫉妒?老三媳婦什麼都沒有; 還是那般不堪嫁進家門來的; 可瞧她如今過的日子,比誰都好。再想想她自己,她心中難過。
其實大房的也比她好的,雖然大爺遭遇不幸多年流浪在外,雖然當年也存在過一個櫻姨娘,可她知道,當年大爺是力排眾難求娶的大嫂。大嫂雖然也是名門之女,但是填房所出,她生母出身不高,而她在黃家也不得寵,她根本是沒有資格做當年還是京城第一權貴世家的未來女主人的。
若不是大爺非她不娶,當年霍侯府嫡長媳的位置,輪不到她來做。
即便是她,跟老夫人是親侄女,攀著親戚的這條捷徑嫁來姑丈家,也是她高攀了。天知道當年霍家三位爺在京中的地位有多高,便是如今的幾位王爺,當年在霍家兒郎面前,也是不敢輕易造次的。
只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年的陛下成了太上皇,東宮奪了位,十三王去了番地。若是當年十三王做了皇帝,霍家的地位,想來要比當年太上皇當政還要高的。
許氏感慨,既感慨自己,也感慨霍家。最後還是覺得,霍家再怎麼落魄,至少在一點點轉好。
大嫂過得再怎麼淒涼,至少曾經與大爺有一段佳話在。而且,大爺如今有了下落,很快就會回來了。等老三將他帶回來,再洗掉身上罪名,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回家了。
只有她,就只有她,只有她日子一直平平淡淡,比一潭死水也好不了多少。
她知道二表哥心裡沒她,當年她厚著臉皮非要嫁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二表哥心裡似乎藏了一個。只是,沒人能知道那個人是誰。二表哥自己不說,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她當時以為,只要能嫁來,日久生情了日子就會好過。可如今再看,還是當年太天真。
只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過。便是如今再回到過去,便是知道二表哥會有這段遭遇,她也不嫌棄。
能守在他身邊,哪怕心裡有苦,也願意。
“要什麼妹妹,有了妹妹,瑰姐兒還能這麼受寵嗎?”二夫人捏女兒臉,“你瞧瞧,現在家裡就你一個女孩兒,誰不寶貝似的寵著你。若是再得了個女孩兒,指定都去寵著那個了。”
“不要妹妹。”瑰姐兒鬼機靈的,立即搖手,“要哥哥弟弟,不要妹妹。”
瑰姐兒童言無忌,倒是鬧得鬨堂大笑。
二爺也扯了扯嘴角,寵溺的摸摸女兒腦袋。瑰姐兒瞧見爹爹了,一個虎撲撲過去,又開始告狀:“爹爹抱我,不要抱哥哥。”
“好,爹爹抱你。”二爺略彎腰,將女兒抱坐在他腿上。
瑰姐兒垂著腦袋望著父親的腿:“爹爹腿好了,越來越好了。”
“對,爹爹腿好了。”二爺語氣一如既往溫柔。
瑰姐兒說:“那以後爹爹可以像三叔扛著笙哥兒一樣扛著我在肩膀嗎?我想高高的。”
“可以。”二爺承諾女兒,“你想要什麼,爹爹都給你。”
瑰姐兒很高興。
守完夜,蘇棠一個人帶著兒子回來。這個年霍令儼不在,她倒是覺得冷清許多。
笙哥兒在福壽堂的時候,一直黏在筌哥兒屁股後面玩兒。這會兒早困了,人還沒到家,就先睡著了。
蘇棠讓秋娘幾個抱兒子去睡,她則遣退了所有婢女,一個人坐在內臥裡靜靜呆了會兒。實在無聊,隨意捧了書來看,結果就歪著身子捧著書在炕上睡著了。
青雀每隔會兒便進來瞧瞧,見主子就這樣睡下了,忙抱了被子來給她蓋上。
蘇棠眠淺,卻忽然驚醒,一把抓住青雀的手,大喊:“伯爺?”
青雀低聲說:“夫人,是奴婢,爺還沒回來呢。您怎麼在這兒就睡下了?趕緊歇著去吧,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該起了。”
“好。”蘇棠打了個盹兒,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