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幾個乘坐馬車,霍令儼則單獨騎馬。到了霍家後,蘇棠差了貼身婢女青雀領著梅露去了青梨院,她則陪著舅母程氏一道往二房去。
二房如今許氏被髮了關禁閉,一切都是二爺做主。聽說老三請了個大夫來,他忙讓差人去將人請了進來。
二爺是在正廳接見的人,但他沒想到,竟然蘇氏這個弟妹也會跟著過來。聽小廝來說是三爺請了位女大夫來,他只以為是老三為他雙腿的事兒又費心遍尋名醫去了。
看到蘇棠,二爺只略有一瞬的遲疑,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一襲清爽的銀狐沾邊的夾襖,玉冠束髮,男人清雅可親,氣質若美玉般可佳。見到人進來了,他手轉動著輪椅,親自迎了出來。
霍令儼介紹說:“二哥,這位是棠兒的舅母,京城內有名的女大夫。”
程氏頗為豪爽的朝霍二爺抱拳:“二爺。”
不自覺的,又上下打量起人來。怪道露姐兒那小妮子會看上他呢,原是這樣一位清風雅樂般的如玉公子。
霍二爺忙回禮說:“有勞舅母了。”
聲音也是極為好聽的。
程氏說:“霍二爺客氣了,既是棠兒的二伯,那便是自家人。”
霍二爺輕輕頷首,又解釋說:“我這腿已經廢掉三年多,這三年來,老三也遍尋坊間名醫過來醫治,無一例外,都是束手無策。舅母若是有法子治,自是好的,但若是實在治不好,也不必為難。”
程氏說:“霍二爺若是方便的話,可否讓我先看看雙腿?”
“舅母請便。”霍二爺應一聲,而後朝一旁富安使了個眼色,富安會意,立即一旁蹲了下來。
幫主子脫了靴子後,又將褲管捲了起來,露出半截細白瘦削的小腿肚來。霍二爺的腿幾年不能走,沒有鍛鍊,肌肉明顯鬆弛了,所以,這會子兩條腿都是,又細又白,沒有半點肌肉的線條感,一看就是病態的。
蘇棠忘了避嫌,也是關心二爺的腿,所以程氏醫治的時候,蘇棠也蹲下湊近了去,細細打量。
蘇棠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但卻忘了,這是在重視禮教等級森嚴的古代。她這般盯著自己二伯腿看,實為不妥。
霍令儼發覺了,霍二爺也發覺了,兄弟兩個對望一眼,兩個人都十分尷尬。
若不是曉得妻子平素行事坦蕩,而自己兄長更是光明磊落,他都要懷疑有些什麼了。倆兄弟包括二房的奴僕,都發現了不妥之處,偏蘇棠與程氏甥舅兩個一心就撲在瞭如何治腿上,倒是沒在意到別的。
程氏從藥箱裡取出一排銀針來,手速熟練拔出一根針來,找準穴位,一點點將針紮了進去。
“怎麼樣?”蘇棠忽然抬眸看向二爺問,“二哥可有感覺到疼?”
二爺沒料到蘇棠會忽然看過去,一時間更是尷尬。目光迴避到別處,整個人此刻表情也極為不自然,早沒了往日的鎮定,只匆匆回說:“倒是……沒什麼感覺。”
蘇棠這才覺察到不對勁,於是又朝霍令儼看去,但見他老人家也正鐵青著張臉看向她的時候,蘇棠這才慢慢站了起來。
程氏還在專心做針灸,又在幾個穴道上紮了針。直到腿上扎第十二根銀針的時候,霍二爺感覺到了點刺痛,他輕輕“嘶”了一聲。
程氏抬眸看去:“霍二爺這裡有感覺?”
霍二輕輕點頭。
程氏拍了拍手,一一將針取下來,又裝了回去。
蘇棠忙問:“能夠感覺得到疼痛,說明還有得治是不是?”
程氏面色嚴肅,倒不是十分樂觀:“膝蓋以下部分,都是毫無知覺的。再說,若是當初剛剛受了傷,及時醫治的話,或許容易些。如今三年過去了,肌肉鬆軟,沒有半點力氣,想痊癒,十分難。”
蘇棠說:“十分難,也不是沒有可能?舅母祖上皆是大夫,家中更是醫書堆積成山。或許,有得治?”
蘇棠是實在捨不得這樣好好的一個人就如此廢掉,實在是暴殄天物。她這個人別的什麼可能不夠好,可能不夠聰明也不夠博學,但因為對付多年的應試教育,短期記憶力卻是極好的。
若是卯足勁去認真做一件事情的話,她會死扛到底,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也知道舅母平日裡很忙,這樣吧,舅母若是願意,家裡的那些書借給我看,或許我能找到些治病的有效辦法。”她看了眼一旁的霍伯爺,也是怕他誤會,解釋說,“伯爺與二爺兄弟情深,日日嘴裡唸叨的,就是如何治好兄長的雙腿。我也沒別的本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