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目光淡漠下來,不語凝立。宴池則是對他冷冷一笑。
我則好笑地看著盧依老爹揮舞著他那根柺棍兒,暗道他的柺棍果然不是用來走路的。而且,我觀察下來,他看似狠戾的一下下打擊,真打在加西身上的也就那頭幾下而已。
老頭兒教訓完加西之後,這才轉身面向我們,鄭重地躬下身子,向我們行禮。我急忙扶住他。
“老人家,莫要如此!”開玩笑!讓這麼大年紀的老人給我們行禮,我怕折壽。
老人用力掙了掙,但這個禮是行不下去了。他看著我,點了點頭,“姑娘,好本事!不過你可以鬆開老朽了。”
我放開扶住他的手,溫言道,“老人家如果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只是不要再多禮了。”
盧依嘆了口氣,面含愧疚道,“明知是圈套,還讓你們留宿,我們這個村子實在是對不起你們!幸虧諸位武藝高超,智慧過人。否則,真要釀成大禍了!”
宴池道,“也怪不得你們。村子裡只有這麼幾個人,其餘的人恐怕尚身在是非之地吧。”
盧依身子一震,看向宴池的眼光充滿了希望,“少俠果然非凡人也。還望能救救我們的親人!”
他此話一出,在屋子裡的那些婦人急忙奔到我們近前,便欲跪倒於地。宴池一揮手,她們便如被人扶起一般,定立原地。這些村婦哪裡見過如此奇妙的功夫,待反應過來,更是崇敬不已。雖然不再下跪,卻是懇求之聲迭起,悲切之情溢現!
七嘴八舌之中,我們也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這個村子是方圓幾十裡內唯一的村落,平日裡若有商隊路過,大多會在此留宿。村裡雖然只有幾十口人,但依靠此項營生,又可以和過路商旅低價交換些東西,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以前附近也曾出現過沙匪,只是沙匪就像沙漠裡的狼群一樣,向來行蹤不定,穿梭於沙漠之中,劫掠商隊,有時跑得遠了,沒糧沒水,還要靠這些沙漠中生存的小村子來補給,因此從不會襲擊村落,倒也相安無事……
聽著村民們的敘述,原來這回的事情果然是因白日裡的爭鬥而起。沙匪白天在我們手上吃了虧。商隊裡的人不明所以,以為是神蹟顯現。那沙匪首領在遠處見機不妙,一聲號響,下令撤退。待回到營地一看傷員,哪還看不出是點穴的手法!
雖然知道有高人在商隊裡,但又咽不下這口氣,於是算準了商隊前行的路線,先快馬來到這個村子,挾持了村中壯丁與孩童,要挾村長和剩下的婦女設下圈套,才有的這夜襲一幕。
孔燁看著盧依老爹,不由欽佩道,“老人家,您真是好人。在親人被抓,受到要挾的情況下,仍不想害人。所以在我們進村的時候,才話語冷漠地趕我們走的。”說著她又瞪了一眼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加西。
“哪像此人,做起壞事來,倒似如魚得水一般!”她這一聲厲喝,加上凌厲的眼神,嚇得加西一個哆嗦,不敢抬頭。
盧依嘆道,“姑娘此話真是羞煞老朽了。我最終沒有阻止加西,便是老朽的私心了……”他看了加西一眼,“還請幾位放過他吧。他也是因為親人被脅迫才……唉!”
我看了看安靜了一陣子,聽了盧依求情的話後急忙又開始討饒的加西,雖然我仍然討厭他。但是心裡也深知,善與惡之間的界限不是固定不變的。有人行善事,終致惡果,有人行惡事卻為救人……若是追根究底,這世上的善惡準則豈非要亂成一團?
所以,此刻我只看這因——村裡人是迫於無奈,受制於敵。還有這果——沙匪的圈套最終失敗,整個商隊並無一人損傷,他們此刻正在屋子裡睡大覺呢。
既然這因果皆非惡事,便容他一回又如何?
“老爹,放心吧。我們不會遷怒於村裡的任何一人的。”我望著孔燁和宴池,“並且,我們還會將你們的親人安全地帶回來!”
宴池含笑點頭,孔燁則立刻燃起了匡扶正義的鬥志。她來到沙匪首領的旁邊,面色轉為冷厲。
“說!村子裡被你們劫走的人在哪兒?”
那人降頭扭到一旁,竟然對她不予理睬。
孔燁待要發作,卻被宴池攔了下來。他慢條斯理地對孔燁說道。
“何必問他?我帶你去便是了。”
不僅孔燁,連那首領也是一怔,“你知道?你說在哪裡?”
宴池道,“你們雖趕在我們之前到這裡佈置,但時間緊迫,挾持了人質也肯定走不遠的。這裡地廣人稀,能遮掩、藏人的地方一望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