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就是到鎮裡,找個客棧住下,趕緊叫個大夫給蕭亦明看臉。
這麼一個英俊的男子,頂著半邊受傷的臉,怪磕磣,也怪嚇人的。
見秋菊盯著他看了半天,蕭亦明就算不睜開眼,也能感覺到那種赤果果的目光。
雖然他此刻恨不得甩她幾巴掌,然後甩手馬上走人,但現在的時機,還不能露出那個意思。
馬車晃晃悠悠的,蕭亦明心裡憋著怒火,腦海裡總是浮現羅蔓蔓的音容笑貌,這麼想著,他的心暫時安穩些。
這一會,馬車已抵達鎮上了,傍晚十分,天邊浮現灰色,天色漸漸灰暗。
兩人下了馬車,車錢是秋菊付的,兩人在鎮上的小攤位上隨便吃了點東西,蕭亦明就琢磨著怎麼離開了。
夜晚悄悄降臨,柔和的月光如銀紗一般灑滿這個小鎮。
這個鎮比較冷清,偏僻,破落,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的很少,就連道路兩旁的鋪子很多都早早的關門。
兩人走了一會,蕭亦明突然捂著肚子,秋菊沒覺察到不對勁,忙走過去扶著他胳膊,問:“亦明哥,你怎麼了?”
“我肚子疼,準是剛吃壞了肚子,東西你拿著,我去趟茅廁就來。”蕭亦明將身上的幾條烤魚乾遞給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就匆匆往茅廁方向走去。
他剛才暗自觀察了一下這邊的地形,已經確定跑路的方向。
秋菊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麼,自覺有些不妙,但是她跟緊點不就行了,再說蕭亦明剛才的難受不像是裝的。
蕭亦明是誰?那幾下三腳貓功夫可不是白學的,這會他朝茅廁方向走去,臉上絲毫沒有蒼白之色,人被逼急了,無論是演技還是爬牆的能力都翻倍。
蕭亦明很輕鬆的就藉著茅廁旁的那棵大樹,藉著大樹攀爬上去,人直接躍過牆下,跳到地面上去。
終於擺脫了這個女人,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是新鮮的。
蕭亦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個客棧休息一會,明個早點趕路離開這裡。
才相隔了幾天,他已經想媳婦想的不行,回去後,就立刻跟衙門報案,將秋菊繩之以法,估計這女人後半生就在牢房裡度過了。
蕭亦明踩著穩健的步伐在黑夜裡穿梭,過了許久,他才看到一間裝潢的並不高檔的客棧。
他腿剛邁過去,便遭到店小二的呵斥:“走走走,哪來的叫花子,滾一邊去,別妨礙了老子做生意。”
可能是這鎮裡的客棧少,這到了晚上,這家客棧來住店的人還不少,櫃檯邊擠滿了三五個要辦入住的。
“我是來住店的。”蕭亦明沒有理會那小二的驅趕,仍舊抬腿進門。
誰知他剛邁了一步,就見客棧裡,衝出個凶神惡煞的壯丁,攔住他的去路:
“喂,你這破了相的叫花子,說你呢?再敢進來,要是嚇到了我店裡的客人,少不了你一頓棍子吃。”
那壯丁手拿木棍,站在門口,一雙犀利的眸子瞅著滿臉髒兮兮,又被毀了容的乞丐模樣的蕭亦明,恐嚇道。
“你才是乞丐……你這開店的居然還挑人入住了。”蕭亦明有些底氣不足,畢竟他身無分文,原本想著賒賬來著。
大手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臉,硬邦邦的疙瘩凹凸不平,再加上他一身衣服髒亂,衣服邊緣那一圈為了包紮而撕掉的布條這會還掛著。
幾天幾夜沒好好洗漱一番,可不就像是個叫花子嗎?
見店家不給他進門,蕭亦明也不想跟這人爭辯,邊繞過門檻離開了。
“死叫花子,也不看看什麼地方?”那壯漢見蕭亦明不吭聲,衝著他的背影叫的更歡。
蕭亦明踏著被磨破鞋跟,露出腳趾頭的布鞋走在漆黑的夜裡,心中湧起不快的情緒。
沒有了錢果然寸步難行,他在石龍鎮所有的一切,都是羅蔓蔓給的,離開了羅蔓蔓他果然什麼都不是。
如今他臉部受了傷,治不治的好還是個問題,這樣的他,媳婦還會接受嗎?
心中萬分思念就像水草繞在心頭,但一想到別人看到他那嫌棄的眼神,他突然好害怕回去面對羅蔓蔓。
夜裡有風呼呼的吹著,這條漆黑的街道,偶爾有行人瞥了他一眼,就匆匆路過,那些人看著他的目光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他就這麼不討喜?蕭亦明用力的捏了一下左臉,痛的齜牙咧嘴。
他理了理頭上蓬鬆亂糟糟的頭髮,沒死成,已經是老天對他最大的眷顧了,他不能要求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