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競瑤搖頭,卻看到他月白的衣袖上透出了血跡。“你受傷了!”
“我沒事。”說罷,回首再次望向那被擒住的男子。
“餘競瑤!你個殺人兇手!你害死了我妹妹!你不得好死!餘競瑤,你不得好死,陸勉!陸勉你個幫兇,你們……”男子的叫罵聲始終未斷,陸勉一個眼神示意,侍衛將他的嘴堵了上,拉了下去。
男人的叫罵淡去了,餘競瑤才注意到身周的低語聲,她舉目望去,路人竟將她和陸勉圍在了街中,竊竊私語著,目光有驚愕有漠然,有好奇有不屑……她趕緊從陸勉的懷中退了出來,尷尬得手足無措,然此刻,她看到了人群中一個清冷的目光正望著自己,越來越近。
“殿下!”餘競瑤喚了一聲,便舉步奔去。
沈彥欽迎了上來,握著餘競瑤的肩仔細端詳了一番。
“傷到了嗎?”沈彥欽蹙眉焦灼道。
“沒有。”餘競瑤淡淡一笑。隨即目光憂慮地轉向了陸勉,陸勉的衣袖上的血跡越來越深。
沈彥欽見她無礙,也望向了陸勉,此刻侍衛已喚來了藥堂中的大夫,要為陸勉包紮傷口,陸勉未動,唯是和沈彥欽對視,沉默許久。
“陸尚書捨身相救,日後定當感謝。”沈彥欽言了一句,環住了餘競瑤的肩轉身離開。餘競瑤神情複雜,回首看了陸勉一眼。他按著傷口,血液已經從指縫滲出。這傷畢竟是替自己受的,餘競瑤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可眼下這個處境,她什麼都不能說。只得跟著沈彥欽離開。
陸勉看著漸遠的二人,眉頭蹙起,清俊的臉上慍意頓生。到此刻他還心有餘悸,方才若不是自己攔下那一刀,受傷的就會是她,他甚至不敢想象那一幕的發生。
“寧王!”陸勉低沉著嗓音喚了一聲,沈彥欽頓了住。“你不該讓王妃一人來藥……”
“陸尚書!”餘競瑤猛然轉身,截斷了陸勉的話。她目光銳利地望著他,陸勉一驚,明白了什麼,無奈牽唇苦笑,放低了語調續言道,“你不該讓王妃一人出門。”說罷,眼神不屑地望著沈彥欽。
餘競瑤長舒了口氣,回視沈彥欽,卻愕然發現他目光清冷疑惑地看著自己。然片刻,又收回了目光,牽著她走了。
一路上,餘競瑤心有餘悸。剛剛發生的一幕已經讓她膽顫心驚了,可她更是迷惑為何會有人要殺她,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嗎?兇手?這一定是個誤會,或者是個鬧劇。莫不是和陸勉有關,可他是真真切切地受傷了。
餘競瑤側目看了看沈彥欽,見他眉宇未舒,凝神思慮著,她更是惶惶不安了。他不會誤會什麼吧。
“殿下?”餘競瑤輕喚道。
沈彥欽轉頭,神情淡然地望著他,瞧不出一絲心思。
“我只是和陸侍郎偶然遇到的。”他千萬不要以為自己跟他分開是為了見陸勉。
“我知道。”沈彥欽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可攏著的眉始終沒有展開。
餘競瑤默嘆了一聲,她心裡也有好多的糾結沒有理順。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然第二日,王府內的小婢們開始竊竊私語,唧唧吱吱地交頭接耳。餘競瑤好奇,想去問,卻被眼快的霽顏都呵斥散了。
餘競瑤迫問下,霽顏終於吐口了。原來是街上開始傳言,餘競瑤曾經為了和一個姑娘搶陸尚書,竟把人家姑娘逼死了,現在姑娘的家人尋到了證據,要指證這姑娘就是餘競瑤害死的。
餘競瑤驚呆了,這怎麼可能,自己何曾做過這些事?瞧著霽顏一臉不驚反倒憂心的神情,和她剛剛驅散小婢時的怒氣,餘競瑤猜霽顏一定知道什麼。便詢問起來,霽顏只道小姐的失憶症又犯了,便幫她回憶了起來。
兩年前那姑娘愛慕陸勉,對陸勉訴情時被餘競瑤撞見,餘競瑤大怒,呵斥了那姑娘,還將人家帶到了沁河邊數落,之後那姑娘便落水了。知道這件事以後,餘競瑤也很是驚訝,只說不是自己害的她。可那一家人據說是找到了證據,揚言要告發國公小姐,可誰知後來竟默默地息了火氣,道那姑娘自己失足落水的。不知今日他們怎又提起了此事。
原來真的有這麼回事,只是這事是曾經的國公小姐做的,如今自己替代了她,便沒有人知道那段真相了。
“可知道他們尋到的是什麼證據?”
“說是在那姑娘的身上,找到了王妃的青玉百合鏤雕鐲子?”霽顏應道。
“我那隻青玉鐲子?就是前天碎的那個?”
“對,就是那隻,那本來就是一對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