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個孩子。
餘競瑤把澹華寺的高僧又請了來,為孩子祈福做法事是一方面,她想和高僧交流,學著如何開解心結,放下執念,也許有一天對沈彥欽,她用得上。
沈彥欽沒斷了給餘競瑤報平安,差不多每隔十日便會接到他送來的訊息,難熬的一月總算過去了。
皇帝秘密傳旨回京,尚書省、門下省頒發出兵文書及銅魚符,派遣忠武將軍帶兵平定江州。事出突然,高陽王又不在封地,江州一時大亂,高陽王之子帶兵抵抗,怎奈軍心不齊,不過月餘便被忠武將軍攻了下來。訊息傳到京城的時候,皇帝的封禪之行也結束了,還有兩日行程便可入京。
餘競瑤數著日子過,總算是要把人給盼回來了。
前一日,她便遣府中人做好接迎的準備,把寧王府上上下下都打理好。她滿心歡喜,溢於言表,連下人都言道,寧王這一回,寧王妃整個人都亮堂起來了。
回來那日,餘競瑤早早便起了,在門口等了一早,聽聞隊伍入城,皇帝回了宮,眾人遣散時,她又不等了,偏偏地回了書房,佯做無事,鬧得下人們也一頭霧水。
護皇帝回了宮,沈彥欽迫不及待地奔回了王府。眾人皆喜,他什麼都顧不得,恨不能一眼望到嬌妻。去了正堂,沒找到人,又轉到寢堂,還是沒有,頓時有些急了。下人指了指書房的方向,他忙衝了過去。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坐在羅漢床上的餘競瑤哪裡還看得進去書,捏著書的手心都冒了汗,心裡撲騰撲騰地亂跳,面上卻是平靜得很。
沈彥欽闖了進來,二人對視,餘競瑤胸口一窒,有些透不過氣來,心越跳越厲,慢慢地,好似真的跳了出去,奔著眼前的人去了。而沈彥欽的心,早就迎了上來。
他衝上前,奪下了她的書,握住了她纖弱的手,還是那樣軟軟的,光滑似錦緞,這感覺讓他心心念念,苦思許久了。被他這麼一碰,餘競瑤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心瞬間化開,卻又綿綿地疼著。
她瞥了他一眼,好像是瘦了,黑了,一路很辛苦吧。心裡明明是疼著,偏偏推搡著要拉回手,怎麼都扯不回來,於是嬌嗔道:“你可還知道回。”說罷,眼淚止不住地往上泛,恨得餘競瑤咬緊了銀牙要讓它逆流回去。
何苦來的,分明就是惦念得緊,嘴卻這麼硬。沈彥欽笑了,“好不講理啊,不是你叫我去的嗎!”餘競瑤恨恨地“哼”一聲,眼淚就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是她讓他去的,可她沒讓他去冒險。
瞧她心口不一的模樣,真想把她一擁而起,緊緊抱在懷裡,手臂剛伸出去,看到了她大了許多的肚子,於是把她的兩隻手腕都捏了住,迫使她看著自己。他端詳著這個日夜念著的嬌妻,好像還是走時候的模樣,這個月份,不應該再胖些了嗎,是因為憂心自己嗎?沈彥欽一陣心疼,坐了下來,把她擁在懷裡。
餘競瑤的氣還沒消,一見到他就莫名地情緒化起來,心不由己。她推搡著,他卻把她抱的更緊,頭埋在她的頸脖間,深吸著,彷彿要把她的味道帶入肺腑,流入骨血。“我想你了。”沈彥欽低語著,滾燙的氣息撲在頸間,餘競瑤身子都隨著心軟了下來,哪裡還支得動他。手不由得攀上了他的腰背,埋怨道,“想我還辦傻事,就不怕再也見不到我,就不怕見不到孩子嗎?”
沈彥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不應,只是笑著,手覆到了她的肚子上,輕輕地摸了又摸。
“我兒乖不乖。”
“乖。”餘競瑤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沈彥欽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捧著餘競瑤的臉問,一本正經道,“王妃可想我了?”
怎麼可能不想,分分秒秒都停不住地想。“沒有,不想。”她越是犟,沈彥欽越是高興,她的脾氣早被他摸透了。平日裡穩重端莊,只有在他面前,才有這些小脾氣,她是把他當做最親近的人。
還是那樣幽深目光,繾綣炙熱,好似把人望穿一般,還未待她反應過來,沈彥欽吻上了她的雙唇,奪去了她的氣息。這一吻,纏綿悱惻,再分開時,餘競瑤早已沒了發火的力氣了。
餘競瑤服侍沈彥欽沐浴更衣,沈彥欽勸她身子不便,自己來就好。餘競瑤不聽,執意守在他身邊。外衫褪下,她替他解開中衣,腹部那傷赫然入目,餘競瑤撫著疤痕,眼淚又撲簌簌無聲落下。沈彥欽握住了她的手,挑著她的下頜,彎眉笑道:“好不容易相聚,高興才是,怎麼總是哭。再哭,我可要不高興了。”
“管你高興不高興。”餘競瑤拍開了他的手,抹了抹淚,海棠似的嬌顏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