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進去。”餘競瑤深吸氣,壓著怒火道。
兩人不應,不動,連眼皮都不眨,石塑似的。
餘競瑤回頭看了林川一眼,林川趕緊上前,凌厲氣勢不減二人,沉聲道,“這是寧王府的王妃,請二位讓路。”
二人乍聽到“寧王”,怔了片刻,隨即互望一眼,各自向左向右轉身,給餘競瑤讓出了一條一人多寬的縫隙來。餘競瑤顧不得了,提裙穿過,她後腳剛過去,兩人門扇似的一合,包括林校尉和霽顏在內後面所有的人,統統關在了外面。
餘競瑤直奔正堂,空無一人,連侍婢都不曾見一個,她繞過正堂,在通往後院的遊廊裡遇到了母親貼身婢女,那婢女見到餘競瑤眼神忽地一亮,見了救星一般迎了上來。
“王妃,你可來了!”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接著道,“快去看看夫人吧,兩天沒吃東西了,眼睛哭得都瞧不清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府裡出了什麼事?父親呢?”餘競瑤攥緊了她的手迫切問道。
“王妃……不知道嗎?怎麼……”小婢驚異,一時恍了住。“晉國公,昨個早上……被寧王帶走了……”
……
御史臺獄,審訊房中。
“國公爺,您還是和下官說清楚了吧,不然皇帝那下官交不了差啊。”御史大夫黃召坐在案臺前,語氣客氣道。
晉國公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腰桿挺直,盯著他。一夜未眠,卻瞧不出倦意,雙眼通紅依舊如鷹如隼,看得人心悚不敢直視。
“我什麼都不曾做過,如何說。”晉國公冷言道。
黃召無奈砸了砸嘴,手推著案臺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冷目撇著他。一天一夜了,居然什麼都沒審出來,果然是老將軍硬骨頭啊。寧王囑咐,不許動刑,可皇帝又下了嚴令,必須撬開他的嘴,看來這任務不輕鬆啊。不過他黃召能從主簿熬到御史大夫,半輩子都在御史臺混的,審犯無數,也是隻修煉的老狐狸,沒他繞不開的嘴。
他深吸了口氣,平下躁火,和顏悅色道,“國公爺硬氣,這官場上誰人不知,都明白您在戰場上那是把命掛在刀尖上去拼,就從來沒在乎過。生死對您來說算個什麼,什麼都不是,可您想過沒有,死在戰場上那是功勳是榮譽,是積功德,蔭子孫的事;可如今呢,你想沒想過你此刻的‘視死如歸’給家人帶來的是什麼?你忍心看著他們跟著你受連累嗎?想拉著他們一起陪葬?”
晉國公聞言,冷哼一聲,笑了。這御史大夫真是一張好嘴啊,自己當初提拔他的時候還真沒看錯人,是刑審的這塊料。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把沒的問成有的。
“只怕我若是妥協了,才是拉著他們陪葬吧。”
黃召陰測一笑,站起身來,繞到他面前。“國公爺說的對,如今這謀逆之罪你是如何都甩不掉了,認與不認,你一家人都逃不了獲罪。國公爺啊,這謀逆可是誅九族的!”
“你不必嚇我。”
“我沒嚇你啊!” 黃召神情誇張,擰著眉道,“九族,這九族裡有睿王吧。是,陛下不會動自己兒子,有血緣在啊,那兒媳呢?你那掌上明珠可是寧王妃啊。”
晉國公沒應,黃召繼續言道,“你可知道為何你身在我臺獄,而不是大理寺獄,若是去了大理寺獄,一天一夜不吐一字,只怕三十八般酷刑,你哪個也逃不過。硬骨頭?再硬他都能給你挫成粉。可你在我臺獄,我是連一根頭髮絲都沒動過。你以為是我不想動?我願意在這陪您耗?那是寧王一再吩咐的!你是他岳父他不忍心啊,他為的是誰?還不是您那千金閨女,好歹給寧王點面子,也給王妃留個活路成不成。”
晉國公徹底沉默了,家人是他的死穴,黃召明白晉國公這種硬漢是死是刑都威脅不了的。有那麼一瞬黃召瞧見他眼中隱有無措閃過,他知道,時機到了。他坐回案臺前,翻開了案卷,用他習以為常機械的語調道:“既然晉國公想不起來,咱們再來一遍。你何是開始勾結高陽王意圖謀反的?又是如何策劃的?到底有多少人參與,餘靖添是否也在其中?還有泰山封禪,暗殺皇帝的刺客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說!”
黃召拍案一聲猛喝,晉國公心不免驚得一顫,他還在想著餘競瑤和家人,這會頭腦中的所有畫面都被這一聲喝敲碎了,他聽到刺耳的破裂聲,像一把尖刀在心上一條條地劃過。可他還是直視黃召,面不改色。
“我沒做過,沒和高陽王聯絡過,更沒刺殺過陛下。”
“還嘴硬!”黃召咬牙道了一句,不過轉瞬又恢復了平靜,笑了笑。“等我找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