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皇帝喚走了沈彥欽莫不是因為這個。若是如此,貴妃又急個什麼勁兒呢。
從皇帝離開,雖在極力掩飾,但餘競瑤還是看得出她的不安,又和自己莫名其妙地敘舊拉近感情,為的也是打聽這其中的事,她到底緊張的是什麼,沈彥欽又出了什麼事,難道都和皇后有關?
“聽說你早產是因為在慈恩寺受了驚嚇,是曾經的國舅挾持了你,好生驚險啊!那他可和你說了什麼?”
看來這事確實和皇后有關了,貴妃一定有秘密。“我那日都被嚇得魂飛天外了,哪裡還顧得及聽,只道他要找寧王尋仇,不過好在寧王來的及時,把我從他刀下救了下來。”
“那就沒說些其他的?競瑤啊,我們可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你可一定要告訴姑母,這畢竟關係到咱們餘家。”貴妃拉著餘競瑤的手越來越緊。
餘競瑤笑著嘆了一聲,“瞧姑母說的,您是我親姑母,我有話會不跟您說嘛!”說著,她反抓住貴妃的手,疑惑道,“可這陳氏的事,與我們餘家有什麼關係啊?”
這一問,貴妃神情頓了住,隨即鬆開了她的手,移了目光望著遠方,冷麵霜眉若有所思。隨即看都沒看身邊的餘競瑤一眼,冷冰冰地道了句,“回殿堂吧。”便走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餘競瑤更是肯定,皇后和國舅的事,一定與她有關。當初發現皇后和翌王通訊的,不也是她嗎?
“你是說翌王和陳皇后是被冤枉的?”皇帝的手撐在高几上,望著沈彥欽問道。
“不能肯定,但確實有很多疑點。”沈彥欽凝眉回應,“若非有冤情,何故陳氏不惜冒死欲害王妃,曾經領命去賜死陳皇后的人是我,我能理解他對我的怨恨。只是今兒這事細想起來,確實有很多蹊蹺之處。”
“說說。”皇帝繞到高几後坐了下來,皺眉仔細聽著。
沈彥欽走到離高几兩步遠的地方,穩了住,道,“當初我去奉命去華穆宮時,陳皇后大喚冤枉,將死之人,不見一絲的悔恨,不是執迷不悟便是本就有冤。再說書信的事,我前兩日打聽過才知,當初搜出來的書信,只有一封內容是籌劃謀逆,其它均無異常。此等大逆之事,應是蓄謀已久,怎能只有一封信呢?若是都銷燬了,為何偏偏這一封沒有銷燬。”
“嗯。”皇帝望著眼前的硯石,緩緩點了點頭。
“這只是兒臣的猜想罷了。”
“猜想?”皇帝冷笑,“若是猜想,你會費心思讓朕聽這首《漢宮秋月》。”這曲子一響,皇帝就猜出是有人故意為之了,滿堂人掃一遍,除了這個寧王,沒人敢再提曾經的皇后。
沈彥欽不慌,垂目恭謹道,“九九重陽,闔家團圓,登高避災。往年都是陳皇后籌備的,陛下與陳皇后之間的夫妻之情朝臣百姓不知,為人子豈會不知。其實父皇一直都未曾放下過這份情義。”
沈彥欽這話說的沒錯,沈程明還是皇子的時候陳氏便嫁與他,一路風雨,這麼多年的夫妻情感不是說抹便能抹掉的。即便兩人吵過,鬧過,她大逆不道過,人沒了,反倒唸的都是她過去的好,不然他也不會免去她罪身,以妃禮下葬。
“既然你這麼肯定其中的冤情,你可知幕後之人是誰?”
“兒臣不知。”
“不知?”皇帝盯著默立的沈彥欽,“那此事交於你辦如何?”
沈彥欽施禮,鎮定道,“兒臣不敢接此案。”
皇帝撫案大笑起來,可這笑聲甚是讓人心悚。“不敢,好一個不敢,你這一個不敢便把這幕後之人給交代了。”這人非皇室莫屬了。倒也是,能與陳皇后牽扯到利益的,也只能是皇室的人。皇帝心寒,這就叫因果輪迴,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早晚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退下吧!”
沈彥欽退出偏殿時,正殿的歌舞已停,但眾人依舊守在原位沒敢動。他回到原位,見到餘競瑤握著她的手,淡淡一笑,示意她無事,便不再言語其他。貴妃目光始終未離他身,幾次開口卻終沒問出來。她不開口,自然沒人敢詢問。不多時,皇帝也回來了,筵席繼續,不過此刻的人各懷心思,興致也不似之前那麼高了。
傍晚回到寧王府,餘競瑤把寶兒接了來,寶兒貼在母親懷裡很開心,餘競瑤逗了他一陣便給他餵了奶。攢了一日,寶兒吃了個飽,便乖乖睡了。
小東西睡下了,沈彥欽也從沐室歸來,她幫他把頭髮束起,提道了今日的事。
“你隨陛下去了偏殿,貴妃便問了我很多的話。”
“問你什麼了?”沈彥欽握住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