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不知道蕭氏當初懷了孩子,那麼孩子呢?她死的時候他去見過,沒有任何有孩子存在的跡象。
“他們確定提到孩子了?”皇帝盯著老內臣問道。
“提到了。貴妃說,就是因為寧王的母親懷了孩子,擔心被陛下接出冷宮,才要下毒害的她。”老內臣垂目應道。
皇帝望著案上的玉璽,沉思了一會,問道,“那寧王怎麼說。”
“寧王什麼都沒說,很氣憤,之後便離開了。”老內臣一五一十地敘述。他可憐寧王,幫他保密他知道母親身份的事,但他畢竟是皇帝的奴才,不能背叛陛下,有些事不得不說。
皇帝點了點頭。孩子,她竟然懷了孩子,那這個孩子又去哪了。他陷入了深思,也許真的該查一查……
後宮的平冤剛剛落幕,前朝又沸騰起來。瓜州被吐蕃攻陷,而被沈彥欽平定的西北又崛起了一個新的回紇部族,他們伏擊了大魏的軍隊,河西節度使汪運忠陣亡。一個地方的最高軍事統帥陣亡,這個訊息震動朝野,為了能夠穩定局勢,皇帝不得不選派人選支援瓜州前線。
沈彥欽曾經出征西北,且歸來之時,陛下也有意封他為河西節度使,是他推辭才讓汪運忠領了此職。如今西北又亂,睿王一黨覺得這是個能夠支開沈彥欽的絕佳機會,於是一同上書舉薦寧王。
貴妃自縊,為了掩飾開國的秘密,皇帝無法追究她害死蕭氏的責任,仍按妃禮安葬,可是在他心中,已經一點舊情都不念了。如此,不僅殃及了晉國公一家,睿王更是受了打擊。貴妃的死,讓“子以母貴”的睿王頃刻間所有的恩寵化為烏有,站在與其他兄弟同等的位置上,他絲毫不佔任何優勢,尤其和沈彥欽比起來更是少了應有的歷練和氣度。
不管是貴妃的死,還是自己的失寵,睿王都把這筆帳記在了沈彥欽的頭上,他不僅是對手更是仇人,連晉國公一家都對他重新喚起了曾經的敵意。
皇帝本打算讓餘靖添掛帥出征,不過朝臣的上書也不無道理,確實寧王更熟悉西北戰況,是合適人選,於是便同意了。吐蕃來勢洶洶,一路勢如破竹,只怕他一人鎮壓不住,皇帝本打算讓睿王同去,但睿王正給貴妃守孝,於是這任務又落在了餘靖添的身上,此行寧王和鎮軍將軍同行。
餘競瑤猜到寧王此次出征勢在必行,擔心歸擔心,也並非不能接受,尤其還有兄長同行。以他二人的關係還可以相互照應。
想到哥哥,餘競瑤覺得自己已許久沒去將軍府瞧瞧嫂嫂了,她懷孕也有五個多月了。是日,送走了沈彥欽,餘競瑤便帶著乳母嬤嬤,抱著寶兒去了將軍府。餘靖添不在,蔣卿筠見了餘競瑤很是近親,自從上次在晉國公府相見,一直也沒個機會聚一聚。
蔣卿筠抱著才三個月大的寶兒,喜歡得不得了,若不是忌諱著,她真想親了再親。就知道她喜歡孩子,擔心她孕期無聊,餘競瑤才下定決心把寶兒帶來的。
“這孩子像他父親多一些吧。”蔣卿筠捨不得把寶兒放下,端詳著。
餘競瑤笑了,“可不,誰見了都這麼說。我生的,倒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瞧你酸的,說不定長大了就越來越像你了,你們倆都好看,這孩子像誰都不會差的。”蔣卿筠拍了拍寶兒的小屁股,寶兒扭了扭,蹬起小腿來。
“仔細著點,別讓他碰到你。”餘競瑤趕忙讓乳母把孩子接了過去,蔣卿筠的肚子已經隆起來了,還是小心著點的好。
“我可沒那麼嬌氣。”蔣卿筠戀戀不捨地看著乳母把孩子抱到內室去餵奶了,回頭對餘競瑤道,“以前害喜,吐得嚴重,現在反應淡了許多,胃口可好著呢。”
“那好啊,哥哥也可以放心了。”餘競瑤撿起一雙小虎頭鞋,把弄著,蔣卿筠的女紅做得很好,小老虎活靈活現的。
“他就是擔心也顧不得了,自打貴妃歿了,他整日整夜地忙。瞧他累得辛苦,我也不好擾他了。”蔣卿筠撫著自己的小腹道。
“再忙也得顧著你啊。他哪來的那麼多事要忙,這出征西北的事不也才定下的。”
“誰知道他忙的都是什麼,最近睿王來得也頻,每次都帶了些人,都是穿皂靴的。”
哥哥和睿王走在了一起?他們在商議什麼。想到貴妃自縊那日,她去國公府時,睿王怒恨的眼神,和哥哥的淡漠,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餘競瑤想著出神,下意識地手越捏越緊,把小虎頭鞋都掐得走了樣,蔣卿筠瞧她這模樣,心裡的話轉了幾轉,還是忍不住想道出來。“有些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