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荷頌,別得意太早!”
而後,孫燕綏迅速消失,像個嘴硬的狼狽逃兵。
厲哲顏何止是不喜歡,他根本連碰都不碰她。
梁荷頌嘆了口煩悶的氣。雖然不喜歡孫燕綏,但她那樣子又有點兒可悲。厲哲顏性子和氣質都與哥哥有許多共同點,確然是有禍水的資本。
遙遙記得,孫燕綏曾經並沒有這樣偏激,那時候還是一派官家大小姐的端莊秀麗。
男…色,也害人。
梁荷頌找了厲哲顏。
解鈴還須繫鈴人。
彼時,厲哲顏正在部署宮殿各處的保衛情況——重陽節不遠了,抬眸便見梁荷頌來,眸子一亮、喜悅閃過。他許久沒有見她了!於是讓侍衛副總管林秀欽等人下去,溫聲問:
“頌兒,你找我?”
“還請世子叫本宮曦嬪娘娘。”
厲哲顏笑容一僵。
梁荷頌冰冷地移開視線,“我今天來找世子,是有一件事情行告訴世子。還請世子銘記在心,不要忘了才是。”
梁荷頌態度客套、疏遠,厲哲顏方才的悅色漸漸剝落,心沉下去。
“娘娘請說。”
梁荷頌斜看地面,略作了沉吟,終於捋順了心頭的火氣,釋然平靜道:“過去的事已做煙雲散,你我之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除了本職身份以外的情分,所以,還請世子與世子夫人說清楚,莫要再教她誤會了什麼,做出不合時宜的事來。”
厲哲顏眸光冷了冷,急問道:
“是燕綏又做了什麼壞事麼?”
動了動唇,梁荷頌沒有說方才的事。“世子耳聰目明、心下智慧,應當能猜到我說的是什麼。”
梁荷頌欠身告辭。留下厲哲顏怔愣,凝眉。
*
原定於今天的處斬盛丙寅的日子,因為天下瓢潑大雨而延後了七日,等待雨停。因為法場是露天的,押解、行刑都十分不便。
這七日無疑是緊繃的,不管是朝廷,還是後宮中。
梁燁初身為尉遲一系的官員,已經是敏感,又在這節骨眼兒上當面拒絕了烏圖雅公主的垂青,可謂雪上加霜!公主性子驕縱,哪裡受得了氣,加之又有莊婕妤之流說東道西,不到半日,弄得後宮、朝野都知道了。
這是拒絕親事發生後的第二日,盛丙寅原定處斬日的當晚。
厲鴻澈好似很忙,梁荷頌廢了好大功夫才將他請來了雙菱軒。擺了一大桌酒菜,都是厲鴻澈愛吃的。
“今天是什麼日子,竟這般熱情款待朕?”
略閃過絲不自然,梁荷頌笑著倒酒。
“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就是臣妾想見見皇上了。”
她決口不主動提樑燁初的事。
飯後。
“皇上要聽琴麼?臣妾新學了一首曲子。”
梁荷頌說著取來古琴。
厲鴻澈笑著點頭。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們二人陰差陽錯互換了身。什麼琴,她連字都不認識幾個,還是他教了她一些粗淺的基本功。
而今比較來,這一年多的時間,她竟然成長這樣快!真是讓他也不得不感嘆,這女人確實是個天才。
厲鴻澈想著,忽地想起前兩日下棋的事。“你當時莫不是欺瞞著朕吧?這曲子本是你從前就會的,琴也是,都是跟下棋一般,故意耍著朕玩!”
梁荷頌無辜:
“皇上恕罪。臣妾這次沒有瞞皇上,琴曲確實是新學的。至於上回的事……臣妾自小擅長刺繡,但,更擅長下棋,饒是臣妾兄長與臣妾下棋,也不敢掉以輕心。之前不說只是怕惹了太后娘娘不高興,說太顯擺。”
厲鴻澈扶她起來。“罷了,念在你立功解圍的份上,朕就不計較你了。”他笑。
樂聲陣陣,曲罷,夜色也漸漸深了。
梁荷頌尋思、猶豫著怎麼開口,就在這時,厲鴻澈攬過她肩膀,摟入懷中輕聲道:“放心,你兄長的事,交給朕來辦,定不會讓他受無妄之災。另外,朕答應過你的事,也不會食言。”
梁荷頌意外。
“皇上……”
輕笑一聲,厲鴻澈颳了刮她鼻子,重新擁她入懷。
“放心,有朕在……”
這幾日,厲鴻澈已經決定了。若她的心是冰封在水底的玉石,那他就用溫暖將冰雪融化,再將她的心捧在手中。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他也漸漸明晰了自己的心。無論如何,他是決不能看著她們母子就這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