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面子!
在座的幾位沒見過樑荷頌的王爺、王妃,也更加好奇起這位皇帝新寵——皇帝向來挑剔,也不知是什麼女子,能夠超越後宮努力五六年的美人,得到天子恩寵?
“曦貴人,叫你呢!”
直到被淑貴妃不悅、著急地低聲提醒,梁荷頌才回過神來,忙碎步撩開珠簾去——
珠簾搖曳、叮鈴脆聲,藍色宮裙好似一抹輕軟的藍煙,從明珠間飄來,接著便是那雪面、黑髮,精緻的五官難以挑剔出一點瑕疵。
她盈盈走來,淡淡然,未含笑,勝含笑,只讓人覺得美,那雙眸更彷彿桃花映水一般,有著一種自然的生機、靈氣。
所有人中,屬兩人打量得最投入,一個是孝珍太后的親兒子,十九王爺厲鴻皙,一個是桑日國一身紅裙如晚霞的公主,烏圖雅!
烏圖雅險些認不出,這就是前兩日菊香園中的那個素衣女人。
賠禮不過是形式,國王也不過礙於皇帝的面子送了幅婆娑族的民族畫給她,不值多提。而後,康安年得厲鴻澈眼色唸了梁荷頌的晉封聖旨。
“梁氏門著勳庸,地華纓黻,德才兼備,賢良淑德,頗和朕心,今特晉封為曦嬪,以便常伴君側。欽此。”
“謝皇上隆恩,臣妾領旨。”
梁荷頌抬眸,與厲鴻澈四目相接,各自都是微微牽了牽唇角,雖未言,卻彷彿相通。皇帝不能喜怒形色,梁荷頌這些日子漸漸明白了些厲鴻澈的隱忍,是以並未多看龍椅上的男人——大晉的天子,款款退下。
‘皇帝竟然對這女人笑了!’烏圖雅看著那纖細玲瓏的倩影沒入珠簾,眼中投下一片陰雲。若他朝她為妃,這個什麼貴人,一定是她眼中釘!
太后不滿梁荷頌太得榮耀,微斂眉頭。總覺得這女子是禍水!她才思量罷,轉頭竟見自己的親兒子十九王爺厲鴻皙,正痴迷地盯著梁荷頌消失的搖曳珠簾出!
那不肖子!平日沾花惹草、不思上進就算了,竟還敢這麼大膽……
賀舍見她臉色不好,輕聲問了一句“太后娘娘”。孝珍揮了揮手錶示自己無礙。現在厲鴻皙羽翼尚未豐滿,她如何也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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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對弈本是中土發明的,卻不想對弈比試中,連輸了三局!連厲哲顏、黎大學士都輸了!而且婆娑的棋師還是個女的!一幫大老爺們兒如何不丟人啊。
桑日國國王頗有得意之色,與厲鴻澈說話也夾槍帶棍的,有諷刺之意!
“大晉陛下,久聞大晉棋藝了得,而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哈哈哈……”
厲鴻澈臉上染著一層冰霜,扯出一絲寒氣森森的笑。“大晉乃禮儀之邦,崇尚禮讓,國王現在恐怕還言之尚早。”
言下之意便是故意讓你的!
厲鴻澈此言一出,殿外的棋師無一不是膽戰心驚!若他們輸了,豈不是讓他們天子自打臉?!所以,必須贏啊!只是一共七局,眼下還剩下四局,第四局若勝了,還有一線生機,若輸了,那就徹底完蛋了!
‘這可如何是好,哥哥到現在還沒出現,定在後四位棋師中了!’梁荷頌透過珠簾,見厲鴻澈滿面陰鬱。若厲鴻澈出手必然能贏,可是他堂堂皇帝怎麼可能和個婆娑女棋師對下。哪怕勝了也會落人口實!梁荷頌暗暗捏了把汗!‘若哥哥第四場出場,又輸了,只怕免不了一樁罪!’
不過,此時著急的並不只梁荷頌一人!
淑貴妃端莊柔雅的臉緊繃著,雙手捏出了冷汗!前兩日黎懷薇特意央求她做手腳,改了梁燁初第四的出場順序,把梁燁初調到了最後,讓他來下這第四局、作最關鍵人物!哪想那婆娑女棋師,如此厲害!
此時,殿外,棋師們個個愁眉苦臉,商量不出個對策。
黎懷薇滿額冷汗,好似怎麼擦都擦不完似的!
‘該死!早知道就不換了!怎麼早沒看出來那女的如此厲害!’
“黎兄,我看你今日面色蒼白、額冒虛汗,是否身體抱恙?若是如此萬莫強求,身子要緊。”
黎懷薇抬眸——是梁燁初!他不疾不徐的含笑問他。黎懷薇雖然是他下級,但比梁燁初還稍微長一點點,所以梁燁初時常以朋友身份稱黎兄。
乾乾地扯出個勉強的笑,黎懷薇道:“正是,今日身子不太好……”說著又咳嗽兩聲,佐證。
“既然如此,那我替你下這一局吧。黎兄棋藝高超,且休息好了再上場一展風采,也讓外邦蠻夷看看我大晉學士府的棋藝。”
一串官場套話,自梁燁初口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