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打算深入來往。
郭克儉把另一隻手拿著的空水杯遞到周晚晚面前,執意讓她漱口,“吐這裡。”
周晚晚偏頭看了郭克儉一眼,他們的關係還沒親近到這個地步吧?郭克儉一直非常會把握與人相處的分寸,今天這樣有點反常。
“牙齒不難受嗎?待會兒我去洗杯子,肯定不會給大舅媽添麻煩的。”郭克儉把手裡的空杯子往周晚晚面前又抬了抬。
周晚晚搖了搖頭,衝郭克儉禮貌地笑了一下,轉頭去看窗外忙碌著修腳踏車的周陽幾個。
郭克儉忽然低低地笑了幾聲,有點無奈又有點讓人聽不懂的喜悅,“喂,小丫頭,你這樣也太不給人面子了吧?”
周晚晚裝作沒聽見,一眼都沒看郭克儉。什麼叫不給你面子?我們很熟嗎?熟到要在你手裡漱口的地步了嗎?
“周晨騙你吃的芹菜餡兒餃子,你直接吐沈國棟手裡了。”好像知道周晚晚在想什麼一般,郭克儉笑著感慨,“他放手裡攥了半頓飯。”
“那是七歲以前的事兒。”周晚晚有點兒不好意思。
“你小時候沈國棟總說你的命是他救的,理直氣壯地認為他有責任也有權力管你所有的事。”郭克儉笑得斯文又溫和。鏡片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出銳利的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周晚晚皺了一下眉,還是沒接他的話。這些事是他們兄妹最珍貴最溫暖的回憶,有時候還會拿出來調侃沈國棟。可是被郭克儉一個外人說起來就感覺非常違和。
好像隱…私…一直被人窺探一般。
“囡囡,我也救過你的命,你也叫我郭哥哥,可是沈哥哥和郭哥哥的待遇怎麼就差這麼多。”郭克儉不是在詢問,而是在感慨。
“沈哥哥是我們的家人。古桃連親戚都不是。”周晚晚放下杯子拿起大衣走了出去。
郭克儉反常得讓人非常不舒服。她可沒精力去管古桃的未婚夫發什麼瘋。
郭克儉拿起那杯周晚晚一口沒動的水,低頭笑了一下,沒人看得見他低下來的眼睛裡在想什麼,只有翹起的嘴角一直捨不得放下,好像要保留住什麼一樣。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輕輕呢喃。
“郭克儉這小子真煩人!真想給他兩拳。”沈國棟把下巴放在周晚晚的頭頂,一邊蹬著腳踏車一邊嘀咕。
周晚晚笑了一下沒說話。沈國棟要是知道他後來說什麼了,就不用為找不到揍他的理由苦惱了。
郭克儉這大半天來讓沈國棟非常不爽,可他又不真的惹急了他,每次都在他要爆發的關頭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去,弄得沈國棟非常憋氣。
今天這樣的場合。他又得顧及周陽幾個的心意,不能在李老頭本來就很糟心的七十大壽上再打一架。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找不到正當理由打一架。
“不知道哪個淘小子在氣門芯兒邊上紮了幾個眼兒,”周晨看著自己還在慢撒氣的車軲轆嘆氣,“騎不了了,都下來吧,再騎裡帶就軋壞了。”
周陽和沈國棟只得下來,推著腳踏車走。好在宋屯離向陽屯不遠,他們又騎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出來,走二十分鐘就能到家了。
“你別下來了。坐著吧,就你那幾十斤還不至於壓壞裡帶。”沈國棟不讓周晚晚下來,“我快點走,馬上就到家了。”
“讓她下來走。多活動活動對身體好。”周晨最近一直在反省,他們以前是不是把妹妹養得太嬌了,以至於她身體這麼不抗折騰。
看她在沈爺爺家忙忙碌碌的那一個新年,臉色和精神都非常好。回家以後他故意給妹妹找點活兒幹,讓她每天都能活動一下,看著氣色也比去年冬天在縣裡上學時好多了。
沈國棟最近面對周陽和周晨時總有點心虛。雖然不太贊同他的說法,看周晚晚躍躍欲試要下來走,也只能讓她下來。
周晚晚下來跳了兩下,就去踩路邊化了又凍上的雪,上面脆脆的一層冰殼,一踩咔嚓嚓地響,聽著很有意思。
周陽停下來等著妹妹,示意周晨不要催她。
雖然生活在北方,由於身體的原因,周晚晚長這麼大玩兒雪的機會卻幾乎沒有。
今年雨水過後,氣溫雖然沒有大幅度升高,風卻溫和了起來,不像冬天那麼刮在臉上生疼了,周陽心疼妹妹,趁著今天有太陽,讓她在外面玩兒一會兒。
周晚晚剛走幾步,郭克儉就騎著腳踏車從後面趕了上來,“怎麼了?怎麼停這兒了?我以為你們早到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