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衝周家人警告了一通,接著宣佈,作為人民群眾的監管物件,周家人不知悔改,改造態度不夠端正,隊裡決定增加他們的勞動量,以後都跟著黑五類分子一樣接受勞動改造吧!
老隊長宣佈完,讓民兵抓著周老太太和周紅英接著去勞動,周家眾人也都跟著!
老隊長揹著手正準備準備回隊裡去,周陽走上前去攔住了他。
“隊長,您也看著了,從我媽到我妹妹,這個家我們仨待不下去了。您給做個見證,我們今天就把家給分了吧!”
老隊長看著眼前這個認真而平靜的男孩子,雖然只有十五歲,可是多少人活到五十歲,也沒有他的堅韌和勇氣。
“行,那就分了吧!”分開了,周家還能保住幾個好孩子,“這個家咋分?你是咋想的?”
“就我和弟弟妹妹分出去自個過,從今以後跟他們誰都沒關係。我們不用他們養活,他們有啥事兒也別找我們。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啥都不要。就把我們該分的糧食給我們,我媽的東西也不能留給他們。”周陽好像早想好了般,說得有條有理。
老隊長把周春亮叫了過來,問他的意見。周春亮今天幾度驚嚇,早就六神無主,老隊長說啥他都只是點頭,點了幾次頭,周陽、周晨和周晚晚就徹底跟他脫離了關係。
“空口無憑。咱們還得立個字據。”周陽在這件事上表現得異常冷靜,“趁大夥都在,一天把事兒辦了吧。”
小隊會計曹老蔫兒被請來寫字據,寫之前,李老師把周陽叫出去認真地跟他說了幾句話。
“分出去以後的事你想好了嗎?你弟弟還在上學,妹妹又那麼小,沒有你爹,你一個人養得活他們嗎?能供他們上學嗎?”
見周陽堅定地點頭,李老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孩子。一個人頂門立戶過日子,不是有口飯吃就行了的。你們太小了,好多事別說遇上,就是見都沒見著過,別把啥都想得太簡單了。
就你們仨過日子,要是有人來欺負你們,你們都不知道咋對付。有你爹在,啥事兒他都能在前頭給你們擋擋,要是沒這麼個人,這糟心事兒可都得你一個人扛著。
再說了。這無父無母,很多事沒人教你們,不止過日子上難,就是以後為人處世。那也得不如人,一輩子都受影響啊!
等你們長大了,訂婚都不容易。就是你不在乎,你也不擔心你弟弟妹妹?”
周陽看著李老師,目光堅定溫暖,“謝謝您。李老師。我知道您跟我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們好。我啥都想好了,我們仨分出來自個過,只能比現在好,而且會越來越好!你就看著吧!”
李老師嘆息著拍了拍周陽的肩膀,不再勸他了。
周陽看了一遍分家文書,上面寫得很簡單,就是以後兄妹三人分出去單過,自掙自吃,不要周家任何東西,以後也不給周家老人任何贍養,三兄妹與周家人徹底斷絕關係。
周陽跟沈國棟商量了一下,請曹老蔫兒又給加上了幾句,從他們分出周家起,所掙得任何東西都與周家無關,今年周陽的工分所得也全都自己拿著,周陽任何時候要遷戶口,周家人都不能阻攔。
文書寫改好了,周春亮在上面按了手印兒。周陽認真而緩慢地簽上名字,按了手印兒,老隊長和幾個請來當見證的屯鄰也都簽字按了手印。
這份文書,也許沒有任何法律效力,卻在道德和人情上讓三兄妹徹底脫離了周家。在這個時代的農村,這一點比任何寫在紙上的法律條文都有用。
分了家,周陽馬上就要搬出周家,這些人,他現在一眼都不想看見,包括周春亮。
老隊長在周家院子裡跟圍觀的社員開了個現場會,“大夥兒也都看著了,這仨孩子可憐,就這麼光著身子給分出來了,咱這些看著他們長大的屯鄰,也不能一手不伸,總得幫幫他們。”
“隊長,你就說吧,咱能幫這幾個孩子乾點啥!咱們保證沒二話!”趙五叔率先表態,大夥兒也都跟著點頭。
這是三個多好的孩子,咋就這麼可憐……眾人都是看著他們長大的鄉親,很多人都曾經抱過他們,親過他們的小臉蛋兒,現在能幫他們,誰都會伸出手幫他們一把的。
“他們也沒個地方住,我尋思著以前五保戶王瘸子那兩間房子不是還空著呢嗎?就先讓這幾個孩子住那吧!”按規定,五保戶無兒無女,由政府和生產隊共同供養,去世後留下的財產就充公。所以王瘸子的房子現在屬於生產隊的公用財產。
“行!那有啥不行的!”張三脖子率先表態,大夥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