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烏雲,被紅紗掩蓋下來的嘴角微微揚起,帶著諷刺的弧度:“似乎老天都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冥墨塵一愣,隨著她的視線看向滿天的烏雲,想到昨晚那兩個詭異的夢境,只覺得心中一緊,握著她的手不自覺的收緊,緊到童雪霜出聲諷刺:“怎麼,贊同我的話?”
冥墨塵沉默,繼而微微放鬆了情緒,只是笑望著她,可沒人知道他的心此刻有多疼,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他們要用這樣的態度和彼此說話,這樣的陌生,這樣的生疏,比兩個陌生人還不如方式。
可就算心疼的要碎了,他還得綻放著最絕美的笑容,因為今日是他們的婚禮,他期待了那麼久的婚禮。
“雪兒,吉時快到了。”她的話題他避而不答,只是笑著朝她道,視線痴痴的看著她,彷彿就要如此的看到心裡去,印在靈魂裡。
遠處兩個小丫鬟抬著一張紅色的桌子上前,上面擺著蔬果和香爐,桌子的正中間貼著一個大大的喜字。
把桌子搬來後,冥墨塵就揮手示意她們退下,兩個小丫鬟伏了伏身,恭敬的從屋側離開。
廣闊的天地裡,只剩下兩人。
輕風拂拂,天色暗沉的彷彿是黑夜。
冥墨塵撫向身邊的童雪霜,帶著歉意的道:“雪兒,到底是我虧欠了你,不能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
童雪霜冷笑,不語,那冰冷的目光即使隔著紅紗也能讓男人感覺到。
冥墨塵笑笑,握著她的手,轉回身子,走向那香爐,點上香,又退回到童雪霜身邊,望著她一本正經的道:“雪兒,吉時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童雪霜冷眼,冥墨塵沉笑,伸手撩開膝蓋上的衣袍下襬,毫不含糊的跪在地上,背挺的筆直,緩緩道:“蒼天在上,吾冥墨塵今日願娶童雪霜為妻,從此福禍共渡,甘苦共嘗,富貴不欺,貧賤不離,情深不變。”
認真的唸完這些,冥墨塵才站起來,轉頭看向身邊的童雪霜,他自是知道如果行拜堂禮,她肯定是不會願意的,他也不可能壓著她做。
遂道:“雪兒,今日我們不行往日那套,只要喝下這交杯酒,我們就算禮成,好不好?”
看著笑容滿面的冥墨塵,童雪霜只覺得他是瘋了!否則怎麼可能做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回答他的只有冷寂的沉默。
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怎麼了,隨著一陣陣輕風吹來,蒼翠的竹林裡開始升起了縷縷煙霧,簌簌作響,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冥墨塵眼神暗了暗,竹葉紛紛落在他的肩膀上,沾在銀髮上,他不甚在意的撥了撥,傾著身體往一邊的喜杯裡倒酒。
童雪霜冷冷的看著他的背影,這一刻,除了簌簌冷風,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清冽逼人。
另外一邊,竹林深處,三抹欣長的身影腳步沉沉的往兩人的木屋方向走來,狂風將三人的衣服吹的飄蕩翻飛。
冥墨塵似似察覺了些什麼,他端著酒壺的手沉寂了片刻,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倒酒,潺潺的水聲,在風中消散,而他的嘴角則是帶著決絕的笑容。
將酒壺放下,他默默看著兩杯酒,閉上眼睛半響,才轉身走到童雪霜身邊,將其中一杯遞給她,童雪霜不接,冥墨塵默默的望著她,突然悽然一笑,將自己杯中的酒一仰而盡,酒杯置於地上,突然傾身吻上她的紅唇,嘴裡的酒一點點的渡給她,一滴不剩。
在那無盡的纏綿中,他哀怨淒涼的笑著:“雪兒,最後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你哪怕有那麼一點點的意願,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將都待你如初……”
童雪霜大駭,心中直覺哪裡不對勁,可是迎接她是頸後再次的劇痛,以及無盡的黑暗。
她在心中冷笑,冥墨塵啊冥墨塵……難道這就是你的不傷害嗎?
冥墨塵抱著已經昏迷的童雪霜,一臉的淒涼,銀髮上的髮簪被風吹的陡然掉在了地上,他卻沒有撿起,銀髮在頃刻間散落,散了一肩,他卻不顧,只望著懷裡昏迷的佳人,目光如秋水般悲傷,心道:“雪兒,如若這藥有詐,你死,我陪,如若這藥能讓你忘記前塵往事,我亦陪,這一輩子,定不離不棄。”
——
當冥墨烈等人趕到木屋前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只有那還未來得及撤下的桌子,以及上面貼著的大大喜字,彷彿在告訴他們這裡發生過什麼。
“王爺,這裡。”已經進屋搜尋的隱衛拿著屋內的薰香和黑色花朵出來,遞給冥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