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睛,緊繃著的神經緩和下來,寂靜的空間裡只有她和幾個丫鬟的淺淺呼吸聲。
“咯吱……”
房門被突然推開,童雪霜下意識的睜眼,卻見是曉菊端著藥進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望,等她意識到這種心態時,勾唇自嘲,童雪霜,你在期待什麼了?
曉菊端著熬好的藥進門,屋內明亮的燭火搖晃了幾下:“夫人,藥熬好了。”
“嗯,放著吧。”童雪霜淡聲道,看著曉菊把藥放到桌子前也未起身。
因為外面溼氣重,藥雖是剛熬好的,但是經過那麼長的路程,也基本溫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喝是最好不過了,曉菊見童雪霜沒動,又低聲道:“夫人,這藥趁溫喝比較好,涼了再溫就失了藥性。”
“我知道。”還是淡淡的聲音,童雪霜閉著眼睛靠著背後的靠墊,還是沒有起身。
童雪霜不動,也沒有人敢催了,她們知道童雪霜的性子,不喜別人違逆她的意思。
房外風嘯嘯的吹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眨眼之間,房門被推開了,冷冽的寒風伴隨著腳步匆匆的男人一同進門。
男人一身溼氣,一頭烏髮在風中輕舞,雖只著著一襲簡單的黑衣,但自身與生俱來的王者氣魄卻不容任何人忽視。
“你們都出去。”男人冷聲道,聲音低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一眾丫鬟都退了出去,關上門,男人坐到她身邊,語氣中竟難掩著急擔憂的問:“好些了麼?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瞧過大夫沒有?”
感受到男人急迫的關懷,童雪霜稍微抬頭,睜開冰眸,對上男人的俊眸,她譏諷:“又沒有外人在場,雙王爺又何必演戲。”
冥墨烈盛滿擔憂的雙眸一閃,視線掃過她平靜無波的嬌顏,俊臉上本來還帶著急切的神情摻進了幾分冷意。
他靠近她,修長的指尖在她蒼白的臉上溫柔的摩挲,漸漸的往下,突然狠狠的扣住她肩膀,把她攬進了懷裡,緊緊的抱住。
對他突然的動作,童雪霜詫異,卻也沒有抵制他的動作,沉默的讓他抱著。
片刻後。
冥墨烈放開她,緩緩的坐直了身體,緞墨一般的黑髮在身前散開,堅挺的鼻樑在燭光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漆墨一般的黑瞳,彷彿一個黑洞,裡面濃烈到無法掩飾的情感,幾乎將她吞噬。
可是不待她看明白,男人又突然起身,旋風般的離開,只留下晃盪的房門。
男人來得快,走的也急,童雪霜皺了皺眉,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了。
這一夜,風雨未曾停歇,暴雨下了整整一晚。
童雪霜喝完藥後,睡意來襲,所以不知道這一夜雙翼王府迎進了一個女人,一個從今夜起,徹底改變她命運的女人……
——
枯枝花敗的花園,只有淡淡的桂花香縈繞在其中,童雪霜一身簡易的白衣,站在湖邊,秋風蕭瑟,單薄的身子更顯孤寂清冷。
身後是細碎的腳步聲:“姐姐……”
童雪霜回頭,殷蓉站在她身後,比起幾日前,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恢復了往常的紅潤,許是因為惠妃派來的人照顧的好,身子也彷彿豐盈了幾分。
童雪霜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倒下一杯茶水,輕輕地抿著,殷蓉被下人扶著坐在她對面,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然後小聲的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放下杯子,童雪霜淡聲道:“我很好,你怎麼樣了?可以下床了?”
惠妃知道殷蓉有孕後,第二天就派了一個專門的太醫和幾個丫鬟進王府,專門照顧殷蓉的飲食起居,可見她對這個孩子的重視。
前些日子,殷蓉也一直未下床,今日天氣難得出晴,她才出來的。
“我已經好多了,老在房裡躺著也不好,所以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殷蓉道,嘴角微微勾起,看來心情不錯。
童雪霜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靜靜地看著平靜的湖面。
殷蓉身後的丫鬟走了又來,手上端著一盅補品,身後跟著惠妃派來的太醫。
“殷蓉小姐,該請平安脈了。”丫鬟把補品放到殷蓉身前,並低聲在她耳邊道。
殷蓉笑笑,伸出手,太醫上前把脈。
“脈象很平穩,殷蓉小姐放心。”太醫把完脈後道。
“有勞李太醫了。”殷蓉笑著道謝,綿軟的嗓音,格外嬌軟。
太醫連忙擺手,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