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晏長庚會突然不見,為什麼他會消失。是什麼原因?是他自己選擇的嗎?還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 沈昭昭覺得晏長庚完全可以想辦法叫醒自己,一起商量而不是選擇獨自承擔。如果是因為他自己的選擇; 沈昭昭絕對不是會乞求別人留在身邊的人。他若是說個明白,自然也會幹乾淨淨的放她走。
可是現在算什麼?!
沈昭昭喘了一口氣; 胸膛不住的起伏。她再也忍耐不住的從桌子前站了起來,誰知道腿因為坐的太久,早已麻木,猝不及防的站起差點沒有站穩,乒乒乓乓的和桌子還有瓷杯摔做了一團。她幾乎是立刻就爬著站了起來; 轉了個身就跑了下去。
“誒誒; 姑娘……”
聽到聲音走上來看看是什麼情況的店小二還沒有來得及將口中的話說出來; 就見沈昭昭像一團旋風似的從自己身旁捲了出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直看的店小二目瞪口呆。
在摔倒的那一瞬間,沈昭昭被自己腦袋裡一閃而過的想法嚇的落荒而逃。
她想在這裡繼續等待,等到晏長庚回來。只要他回來,自己甚至可以不去問為什麼,也不去求一個理由。只要他能回來。
沈昭昭被這樣的想法嚇的六神無主,根本沒有辦法在房間中繼續坐下去。
她知道自己喜歡晏長庚,也知道這是一顆真心換回來的真心,可是在有這樣想法的時候,她仍然覺得害怕。沈昭昭又是無奈,又是難過的想到,看啊,這就是感情,它真的能讓人變得沒有理智。
沈昭昭突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已經很遙遠的上一世,白漪也曾經對洛其琛這樣說過。
“沈昭昭這人,除了臉蛋之外幾乎一無是處,沒想到洛道友也會像凡夫俗子一樣貪戀皮肉之色,實在讓我大開眼界。”
那個時候洛其琛是怎麼說的呢?
“你們只看見了她的色相,只有我能看見她身上除了色相的其他地方。正是那些其他地方,讓我和你們不同。”
彼時,她為這句話感到竊喜,躲起來不知道偷偷笑了多久。可是輪到自己扮演著那樣的角色時,卻又是那麼的恐慌和不安。
別人只看見了晏長庚是魔族,且兇狠嗜殺。只有她看到了晏長庚身上的其他,正是這些可以掩蓋他所有的冷漠與沉默,讓他整個人都可口起來,恨不能藏在自己的乾坤袋中,誰也不給碰一下。
但是這個人消失了。
你苦心收藏的珍寶不翼而飛,於是魂不附體,六神無主,茫然失措。不禁哀求的想著,無論怎麼樣都好,只要這個珍寶再次回到自己的懷中,怎麼樣都好。
沈昭昭衝出了客棧,站在街頭,任憑著冷風吹在她的身上,不斷撫弄著她的髮絲雜亂翻飛,月光下的少女和著銀輝流淌,定格成了一個雋永的悲傷。
愛真是令人五味雜陳啊,撓心撓肺,肝腸寸斷。
月色靜靜的流淌,可時辰還不算太晚。街道上夜市的小販拖著攤子,開始了活計。原本已經有些冷清的街道頓時又熙熙攘攘起來。此地修士和普通人共處,倒是分外和諧。修士們通常穿著會更突出一些,在普通人裡一眼可見。
有兩個人從沈昭昭面前擦肩而過。他們像是剛從城外趕過來,在這裡落腳休息,身上帶著風塵僕僕的味道,話語之間還提及今夜要宿住哪裡。
就在他們走過沈昭昭身邊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高個子的修士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嘆了口氣道:“……傳言天下第一煉器師沈泠也曾經在那家店中宿住過。”
聽見“沈泠”的名字,沈昭昭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那又怎麼樣。很快這天下第一煉器師的位置就要讓給別人了。”他身邊的同伴曬笑了一聲,接道。
“兩位道長請留步。”正在兩人一笑置之,打算略過這個話題時,一個聲音驀地插了進來。這聲音如同枝頭黃鶯婉轉啼叫,當真是聽的人心頭一軟,快要化成水般,頓時停下了腳步。
回頭卻見一個披著偌大披風的少女,全身都被遮蔽的嚴嚴實實,兜帽擋住了她的半邊臉,讓她整個人彷彿都埋沒在陰影之中,饒是如此也擋不住所見之人的好奇,只想揭開她的兜帽好看看擁有這樣嗓音的少女,將會是怎麼樣的姝色。
“這位姑娘有何貴幹?”高個子的修士微微一笑,回過神來詢問。
叫住這兩個人的正是沈昭昭,她咬了咬下唇猶豫著問道:“剛剛二位所說,沈泠‘天下第一煉器師’的地位就要讓給別人了,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