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人心。
從地獄到人間,約莫如此。
“自奴才入宮以來,奴才便沒有聽見過這話了。”
小安子深深的將頭低了下去,眼淚鼻涕一塊兒流出來,有感慨的,也有被懷帝嚇的。
“行了,朕不就問你一句。”懷帝失笑,“下去吧。”
小安子心中的大石頭落地,頓時鬆了一口氣,跑出去的時候,看著外頭的日光才感覺自己是劫後重生了一般。
就問一句?
怎麼可能!
小安子嘆了一口氣,帝王身邊人可不好做啊。
弄不好就是慶陽郡主刻意在他身邊安插眼線了。
小安子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寢宮,拿起紙筆,刷刷的寫了兩句話。
……
此刻京城偏角的一處小院落裡,蘇靳一身雪白的披風,站在一棵金黃色的銀杏樹下。
“少爺,這是宮裡來的訊息。”
有人將紙條呈上來,又悄然的隱蔽到暗處,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蘇靳開啟看了一眼。
“陛下疑心我是慶陽郡主的眼線,郡主在少管獄很是自在。”
蘇靳看到前一句沒什麼表情,看到後一句倒是笑了一聲。
“慶陽的眼線?”他冷漠的將紙揉成一團,“她才沒有那力氣來佈置眼線。”
“啊,我說,我說,別放了,別咬了。”
裡頭響起男人抑制不住的痛苦呼喊聲,隱約還有‘嘶嘶’的響聲。
小院的門被開啟。
“大人,他已經全都招了。”
“恩。”蘇靳緊了緊自己身上雪白的披風,邁腳踏進了那個血腥味及其濃重的小院子。
這一進去就直到晚上才走出來。
小黑小白已經站在門外等了多時了。
看見她們兩個,蘇靳斯條慢理的脫下外披風,雪白的披風底沾著層層血跡,像是一團墨汁滴在了雪球上,不斷的晚上擴散攀爬。
“靳公子,不知你找我們有何事?”慄小黑對蘇靳相當尊重。
慄小白則是不敢抬頭,唇抿的緊緊的。
“去準備郡主的被褥,衣服,送到少管獄來。”蘇靳換上一件玄色的披風,披風之前就已經被香薰過,一下子就蓋住了他身上極淡的血腥味。“將郡主進少管獄的訊息遞給父親。”
小黑小白驚訝的對視了一眼,這訊息她們都瞞著,怕慄行風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蘇靳這是什麼意思?
“大人,先去沐浴嗎?”旁邊渾身都裹在黑色衣袍裡的侍衛問道。
“不了,直接回去吧。”
等他到了少管獄的時候,大門口果然蹲著一團小小的身影。
她一點點戳著地上的小螞蟻,聽見馬兒的聲音抬頭,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你好慢啊!”
她都等了很久了,本來她倒是想自己先吃的。
但是大飯堂那兒就沒她的飯,蘇靳的人說,蘇靳沒回來,她不能先吃。
簡直豈有此理!
“我要吃糖醋排骨,香煎魚,棗泥包糯米。”慄夏撲上去,一點形象都沒有的掛在蘇靳的身上,“我餓了!”
她肚子還十分爭氣的叫了一聲。
蘇靳其實有些吃不下,鼻尖似乎還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只是對上小丫頭漂亮有神的眼睛,像一隻準備偷腥的貓兒一樣可愛。
“那些都沒有。”
蘇靳捏了捏她的臉,慄夏覺得這動作溫柔的讓她發毛,往後退了一步。
“今天吃藥膳!”
蘇靳見她退後了幾步,神情淡了下來。
“啊!”慄夏抱頭,“我不要吃藥膳。”
她小時候身體沒養好,平常因為鍛鍊不怎麼生病,但是一身病體虛這底子就出來了,所以時不時的就要吃一頓藥膳。
“不吃不吃!”她不管不顧的抱住蘇靳,因為身高原因,暫時就只能抱住他的腰身。
小丫頭軟乎乎的身子在他身上胡亂的蹭著,蘇靳額上的青筋跳了出來。
伸手去推她,她又用雙腳纏上來。
他耳尖泛上一層淺淺的紅,眼底水霧一片,破開凡塵一般。
“不吃藥膳,你不答應,我就不下來。”
總算和他也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小辦法還是琢磨了一些出來的。
一個‘纏’字就對了。
蘇靳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