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小太監扶了一把,這才免於跌跤。
公公顧不得理會倒在地上的蘇文珺,擺擺手示意小太監過去扶人,他則低頭看著身後之處,慌張道歉,又小心翼翼問道:“太妃有沒有傷到?”
“無妨。繞過去罷。且等下——”
墨藍色裙衫下襬停在眼前。
蘇文珺正藉著小太監的力慢慢起身,就聽眼前之人問道:“你,就是蘇文珺?”
聽到自己的姓名被點到,蘇文珺站穩身後,聞聲看過去。
中年美婦人衣衫華貴,相貌有些眼熟,和父親、姑母有點相似。只是眉端揚起,看上去頗為凌厲。
蘇文珺想了半晌,隱約覺得她十分眼熟,卻因太久未見了不敢特別肯定,便遲疑著問道:“您是敬王府的太妃?”
這一會兒的功夫,成太妃、秦楚青她們亦是行到了門口處。
看到成太妃和董太嬪,中年美婦人向那邊頷首示意。
董太嬪笑道:“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可是稀客。怎麼也沒讓人先說一聲?”
婦人說道:“先前讓宮人通稟,得了陛下的允許,便先進來了。”
蘇晚芳臉色有點蒼白,訥訥地喊了聲“晚華”,又恍然回神,對她行禮。
蘇晚華神色不動,受了她這一禮。
成太妃神色淡淡地看著這一切,與秦楚青低聲道:“敬王府的太妃。”
秦楚青恍然大悟。
她正要上前行禮,不料蘇晚華猛地側身,掏出一物,突然朝蘇文珺身上丟去。
“這信,是你今日一早丟到了敬王府門口的罷?”
她動作太快,大家只看到白色一閃,約莫是個信封的模樣,那東西已經碰到了蘇文珺的衣襟。
蘇文珺沒料到先前還在笑著和董太嬪說話的人,轉眼就突然發難。
她忙將即將飄落的信封一把抱住,看了眼後,紅著臉不吭聲了。
真的是她那一封。
但她沒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居然會被當眾說出來。
不過,剛才眾人已經知曉了她的心底話,再多一件過火的事情,好像也沒甚麼了。
蘇文珺主意已定,咬了咬牙,輕聲道:“是。”又扯了扯裙子下襬,試圖遮住剛才跌倒沾染的塵埃。
沒想到,對方卻低低笑了。
“敬王府裡守衛森嚴,那些,可都是敬王的人。所以你想著,將信丟到他們跟前,這些人就會幫你將東西送到王爺手中了?”
蘇晚華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透著股子寒意,冰得蘇文珺從頭涼到腳。
蘇文珺見自己的想法被對方一點點剖開,頓覺沒有顏面,頭越垂越低,“……嗯。”
“可是你錯了。敬王的人,就算是被人逼迫,也斷不會聽從。看在你是姓蘇的份上,算是給了你點面子。四衛見落款是你的名字,好歹顧及國公府的顏面,沒任其躺在地上被不相干的人撿走,將信直接給了我。這信封,還是我拆開的。”
蘇晚華嗤了聲,凌厲的眉眼現出一絲嘲諷,“所以,你寫的那些情話,也一點都沒入到王爺的眼中,全部被我看了去。”
聽聞她們蘇家在旁說私事,成太妃便抱著霍玉暖去到附近繼續看花,又朝秦楚青示意了下。
秦楚青就也跟了過去。
蘇晚華朝秦楚青的背影看了眼,就聽蘇文珺在旁輕聲說了幾句話。
蘇晚華收回視線,翹了翹唇角,“哦?你的意思是,你若是進了敬王府的大門,往後會日日孝順我?”
她斜斜地睇了蘇文珺一眼,“你哪兒來的自信能夠進得了敬王府的大門?誰告訴你,我會出手相助、給你這個機會的?”
蘇文珺從蘇晚華這話裡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有些惶然,有些驚慌,愣了愣,開口去喚蘇晚華:“姑母,我……我是真心實意……”
“住口!不許那麼叫我!”蘇晚華忽地怒了,抬手朝一處指了下,道:“你的姑姑,在那邊!”
目標所向,赫然就是蘇晚芳。
蘇國公時常在外人面前說起敬王府的太妃當年在蘇家的時候多麼乖巧懂事,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人操心。
蘇文珺雖然和蘇晚華見過的次數不多,也沒怎麼和她親近過,但,潛意識裡覺得這位姑母是個仁善可親的。哪裡料到對方几句間就劃清了界限,擺出與她不相識的冷然模樣?
一時間,蘇文珺只覺得一顆心在往下沉,自己距離那敬王妃的位置,中間驟然橫起了一座大山,一下子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