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拿進屋裡看了會兒,那丫鬟正當值,肯定沒見著。就他娘進出屋子的時候有可能看過,再沒旁人。後來就將東西還我了。不過他記性倒是好,去北疆的時候也帶了幾株回來,居然沒采錯東西。”
“她哥哥去北疆,竟是特意取這東西的?”秦楚青沉吟著,雙眉漸漸蹙起。
“你果真是在套我話?”霍玉鳴忽地氣憤起來,大聲說道:“他們的爹背上生了爛瘡。我聽說這個東西雖有毒,但是用得好了的話,少量外用可以治療那種病症。既然知曉了,自然要幫他們一幫告訴一聲。試過之後,果然有用。他為了他爹,就特意去那邊又採摘了些曬乾帶回來。難道這都有錯嗎?”
少年心緒波動太大,一通話喊完,已經耗盡了力氣。跌坐到旁邊的石凳上坐下,猶在喘籲。
秦楚青這才將事情的脈絡徹底理清。
先前她還奇怪,為何青苹一家會留意上這麼個東西。
但看霍玉鳴氣憤猶在,絲毫不能平靜,她略微停了會兒看他喘息地輕一些了,方才說道:“你當初做這事情的初衷是對或是錯,想必心中自有思量。前日的事情和你有無關係,你心中也定然有了計較。想必無需我再多言。”
霍玉鳴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眉目間的沉鬱之色愈發濃厚。
秦楚青暗暗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其實這事情,還真是莫玄查出來的。但她不想讓霍玉鳴知曉四衛插手其中,所以才故弄玄虛讓霍玉鳴猜不出訊息的真實來源。不然的話,他和霍容與的關係怕是要更加難以緩和了。
莫玄寡言,很少說話。但讓他開口的,一般都是比較重要的事了。
他這次向她稟告這事兒的時候,多說了一句話。秦楚青就特意留意了下。
他說:“二爺對著主子發怒,或許和這事情也有點關係。”
秦楚青就將這話認真想了想,再將前因後果牽連起來,方才明瞭。
霍玉鳴將‘嗇’帶到王府,緣由是何不得而知。但他告訴青苹兄長這東西的‘藥性’,本是好意為之。誰知正因了青苹一家知曉這個東西,又牽扯出來敬茶那日的諸多事情……
想必他的心裡是極其不好受的。
太妃到了如今的境況,他責怪霍容與,有。但是自責,也有。
這樣的心情衝擊下,少年的心裡定然有些承受不住。
不管怎麼樣,秦楚青到底和他立場不同,與他講這些的話也只能點到為止。再多,真的要吵起來。
至於蘇晚華……
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回到王府。
不只因為霍容與。還有霍玉殊。
那日進宮求證‘嗇’時,這件事情已經被霍玉殊知曉。
依著那傢伙的性子……
“太太,鳴少爺已經走了。”秦楚青回屋後正想著這事兒,不多久陳媽媽過來向她稟道。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金媽媽和何媽媽出了院子後就都往金媽媽的住處去了。也不知是打算商議甚麼。”
先前她沒來得及跟上兩個人,就派了個機靈的丫鬟跟了過去。如今丫鬟將事情告訴了她,她便趕緊向秦楚青稟了。
秦楚青笑道:“無需這般緊張。由著她們去就是。”
“可是這樣一來太太就有些被動了。”陳媽媽有些遲疑。
秦楚青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道:“由著她們去。她們做出些事情來,我們才能知道她們的目的是甚麼。到時也好應對。”
其實金媽媽和何媽媽的心態也比較好理解。
在軍營裡也看過類似的情形。長期在軍營混了好些年的老兵,手握權力多年,暗中也斂了不少好處。乍一來了個新的比他們級別高的軍官,要將他們手裡的權力盡數收回,他們肯定心裡不好過。
心裡的落差肯定是有的。單看她們怎麼行事了。
若是得用,就留下做管事的媽媽。不得用,給些銀兩打發出去。
想到先前提到與西側院那邊的往來時金媽媽和何媽媽的應對模樣,秦楚青到底留了意,思量過後,叮囑道:“先留心下她們中有沒有誰和那邊往來緊密。若是有,就跟牢一些。”
霍容與治下甚嚴,卻只針對軍營和兵士。後院這兩位媽媽本來就是他母親留下來的老人,且只能管一些內宅裡銀錢上的事情,故而他並沒有過多管制她們。
如今秦楚青既然準備管好這個家,必然不能忽略這些。她不瞭解這兩個人。需得先看看她們為人如何,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