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聾不瞎不做家翁,很多事情,就是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去。清官難斷家務事,家裡的事情是最難辦的,所以他基本上都不管這些。
家裡這些兒子媳婦們背地裡搞的小動作,他也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他也有些心疼這些孩子,畢竟這些人沒什麼大本事,指著那點兒俸祿過日子,實在是緊巴。他們私底下想辦法弄點錢,或者是偷摸置辦點兒什麼,這些也都可以原諒。
當然,這些事情都沒有擺在明面上,他可以理所當然的裝傻。但是像今天這樣明著說出來,還被孫子直接問到頭上,老國公也就不好再悶頭不說話了。於是,他一張嘴就先是訓了妻子,接著又教訓起兒子媳婦來。
“我可警告你們啊,一個個兒的都老實點兒,別在底下搗鬼。要是惹火了我,哪天當心我急了就分家。把你們都分出去,讓你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到時候看你們還有多大的能耐?”老國公這話,也算是比較嚴厲了。
有老國公出面,這一場紛爭也算是暫時的止息了。老夫人心裡當然是不甘心的,可她又不敢再說什麼。丈夫都拿出分家來威脅他們了,要是她還找碴,萬一老國公真的當真了要分家,她的幾個兒子,豈不是要虧死了?
而楚康安、楚康年、楚康華三個,這會兒也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父親和對面的兄長了。至於楚康和跟楚康泰倆人,則是什麼表情都沒有,權當是在看戲。他們是庶子,在家裡也不受重視,有他們吃的喝的就挺好了,他們沒啥太大的野心。
當然,這二人心裡也明鏡一般,這個國公府,指不定哪天就要真的分家了。他們也該多跟大哥那邊走的近一些,不說是指望著分家佔多少便宜,只是跟兄嫂關係好一些,以後有什麼事情能想著提點他們一句,那就是受益無窮了。
一家子人,各懷心思,這頓飯吃的也真是不怎麼樂呵。楚康盛忍不住搖頭嘆氣,這個年過的,真是越來越糟心了。至於楚睿風,他根本忍受不了這飯菜,乾脆就一點兒也不動,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
團圓宴很快就結束了,老國公歲數大,也有些熬不起,再加上這屋子裡的氣氛實在是沉悶的慌,乾脆,就擺擺手,示意眾人各自散了。時候也的確是不早,外面一陣鞭炮聲,新的一年就算是來到了。
楚康盛一家子自然是不肯留在國公府這邊的,宴席一結束,就直接離開,回公主府了。公主府與國公府只一牆之隔,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了公主府,楚康盛就覺得,心裡那股子鬱郁之氣,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公主,吩咐人另外弄些吃的來吧,今晚真的是沒吃好。這大除夕的也不好太早就睡覺,等會兒咱們吃點兒東西,然後我和兒子下兩盤棋。”楚康盛一進屋就忍不住說道。
長公主也笑了,“好,這個容易,我就知道今天去那邊肯定都吃的不開心,提前就讓人預備了東西。等著啊,我再親自下廚,給你們爺倆炒兩個小菜,咱們自家人熱熱鬧鬧的過年。”說話間,長公主便解了外面的大斗篷,去廚房張羅飯菜了。
長公主帶著人離開,楚康盛和楚睿風父子兩個則是去了書房說話,父子二人分別坐下,楚睿風就忍不住開口了。“父親,您真的就要這麼一直忍著那頭的人?他們現在可是越來越過分了啊,大年三十,他們敢當著大傢伙的面兒給我娘難堪。爹,你要是還忍著,我可不幹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二叔前些時候在萬花樓包了個花魁,那花魁可是號稱要十萬兩銀子呢。三叔年前買了一處別院,裡面佈置的金碧輝煌,還養了一個女人。他們拿著我的錢不幹正事兒,這個我可是忍不了。”
楚睿風在京城有的是眼線,這點兒事情根本瞞不住他。要不是看在父親的份兒上,要不是今天大年三十,楚睿風剛才就把這些事情給挑明瞭。總歸是過年,這些事情要是說出來,恐怕國公府那頭,就不用過年了,能打成一鍋粥。
楚康盛搖搖頭,“我就猜這些事情瞞不過你,唉,你二叔三叔也是夠荒唐的,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年後我會跟你祖父說。畢竟是過年,你祖父這些年身子骨兒也沒那麼好了,讓他好好過個年吧。”
“年後我會把那頭的份例減下來,不許他們這麼胡鬧下去,咱們家眼前看著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可是誰能看得到以後的事情?此時你二叔三叔還不知道收斂,四處招搖樹敵,的確是太荒唐了,我會好好管他們的。”
既然父親已經這麼說了,楚睿風就不好再說別的。他們父子之間很有默契,楚睿風相信,雖然父親嘴上不說,可是今天那邊的人這麼不給母親面子,父親這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