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羋恬看一看席蘭薇、又看向霍祁,覺得到底這麼晚了,再多打擾不合適。
席蘭薇也望向霍祁,霍祁略一沉吟,招呼沈彬近前,笑問:“阿彬,朕和惠妃是安玉的爹孃,有我們在,你幹什麼非要送她?”
沈彬望著霍祁,也沒什麼懼色,答得清朗:“母親說,阿玉日後是我妻子;父親說,男子漢定要好好照顧妻子。”
說得眾人皆啞了一陣,接著又都不約而同地笑了。童言無忌,這話聽著可愛,且也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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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漆黑的宮道上,宮人在兩旁挑著宮燈緩步而行,沈彬牽著安玉的手走在前面,羋恬和謹娘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一併護著。
霍祁和席蘭薇走得慢些,遙遙看著他們,覺得嚴肅又好笑。
“多好。”霍祁笑嘆道,“只要沈寧好好交阿彬,阿玉日後嫁過去,定不會受委屈。”
“嗯。”席蘭薇應了一聲,靜了一靜,短短的一喟,“這樣想想,也不過再過十三年,阿玉就到嫁齡了。”
想著就捨不得,即便還有很多年,還是覺得心緒複雜:“到時候,夫君可不許虧了她……”席蘭薇喃喃道,“臣妾為妃之時生的她,永遠只能算是庶出。但到了許嫁的時候,陛下得按嫡出公主的儀制給備嫁妝……”
“嘶……”霍祁聽得用力抽了口氣,停下腳來,在夜色中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你這‘未雨綢繆’的本事還真是愈發‘精湛’了啊。”
席蘭薇美目一揚,也不謙虛:“為她,臣妾恨不能把六七十年後的事都給她備好。”
“罷了罷了。”霍祁不跟她爭,伸手一環她,接著往前走,“什麼嫡出庶出,都是你的孩子,都一樣;她還是長女,虧了誰也不能虧了她——倒是若生個男孩便可以苛刻些,不能寵得太過,還得讓他有治國之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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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路邊聊邊往回走,從帝姬聊到皇子、從許嫁聊到治國,二人皆是愈聊愈精神。於是到了悅欣殿,又一道同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見羋恬也犯了困,才吩咐宮人送他們母子離宮了。
謹娘抱著已然入睡的安玉告了退,霍祁與席蘭薇各自去盥洗。她回到寢殿時霍祁已然躺下了,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
於是她放輕了腳步,摒著息爬到床榻內側。身子已到了裡面,腳踝卻驀地被人一攥。
“啊——”席蘭薇一驚之下輕叫了一聲,待反應過來便仍是躺了下去,轉回身來瞪他。
裝什麼睡!
霍祁睜開眼,笑睇著她,就這麼看了半天。
“……怎麼了?”直看得她以為自己臉上粘了什麼東西,不安地問出來,他默了默,笑說:“你記不記得?”
她一怔,又問:“什麼?”
“你剛入宮那會兒。”他回思著,一副忍笑的表情,“侍寢的宮嬪居然敢從朕眼皮底下溜出去、早上才又折回來,裝得跟沒事一樣。”
溜回來的時候,就和方才爬上榻時差不多,還以為他察覺不到。
“……陛下?!”席蘭薇愕住,瞪著他的雙眼看上去格外明亮了些,“陛下居然知道?!”
他從來沒有和她再提過此事,算起來幾年過去了,她一直以為他當真沒察覺!
“我傻麼?”他支起額頭,側身躺著問她,神色淡淡。
“……”席蘭薇往被子裡縮了縮,老老實實道,“不傻。”
“嗯。”他輕應了一聲,一手仍支著額頭,神色淡泊得毫無波瀾,另一手卻探到了她的被子裡。
中衣衣料絲滑,他手指一挑,便將繫帶挑開了。順著衣襟探進去,撫過一片柔軟探到另一邊,將內層的繫帶也解了開來。
席蘭薇的面頰逐漸躥紅髮熱,在他湊近的同時迅速出言道:“今晚宮宴,很累了……”
“知道。”他笑了一聲,嗓音已有些乾澀,“本也想擾你好好休息,誰讓你剛才那麼上榻。”
她一愣,一時沒能領會其中關係:“什麼意思……”
“勾起陳年回憶。”他一壁竊笑著一壁吻過去,低低又道,“那天沒動你,之後便忍了好一陣子。都說六道輪迴,這事若也輪迴一遍……我可受不了。”
——這算是個什麼理由?!
席蘭薇心中腹誹著,貝齒輕啟,使了三分力氣,咬在他覆上來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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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甜氣在口中蔓延開來,席蘭薇瞪著他,已覺眼前添了一層朦朧,迷迷糊糊的,在那白霧中竭力感受著周遭的一切,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