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也未必有好處。”
“吳妃娘娘何出此言?”清和的聲音幾乎能與席蘭薇的口型一致了,前後差著最多不過兩三個字,莫名地添了兩分氣勢,“臣妾自然知道世家的難處,更知道吳家在朝多年素來忠心,怎麼會逼吳家?”
沒想到席蘭薇會如此不甘示弱,藉著清和的嘴說出的話語甚至比吳妃還要強硬些。吳妃面色一凜,復又睇一睇她,森冷的話語已近質問:“非要本宮明說?夏才人一夕間遭了禁足,你敢說與你無關麼?”
席蘭薇無聲輕笑,搖了一搖頭,遂對上吳妃的目光,口型動得清晰,清和道出的話語也字字擲地有聲:“當然和臣妾有關。”
承認得毫無懼意。
“娘娘您看得很清楚,是賀宴那天,夏氏對臣妾不敬、而後陛下帶著臣妾離開,其間那茶是怎麼回事娘娘也是心知肚明的吧……如今怎還有臉來質問臣妾?”席蘭薇徐徐笑著,微揚的下頜帶著兩分並不過分的傲氣,卻堵得吳妃一時說不出話來,“漫說臣妾不曾有意跟陛下告過狀,便是當真告了,娘娘覺得錯處在臣妾身上麼?”
在吳妃的語塞間,席蘭薇踱上半步,手隨意地搭上她的手腕,美目輕垂,遂將腕上那枚成色上佳的羊脂玉鐲子順勢推到了吳妃腕上。她沒有看吳妃的神色,微微偏過頭,讓清和猶能看清她的口型:“臣妾知道世家的難處,也知道如娘娘這般世家貴女的難處。大概從娘娘降生起,吳家就指望著娘娘進宮了吧……”
她抬眸,恰好捕捉到吳妃神色一震,便銜著笑意退了半步回去,話語溫溫和和,“臣妾家中不是呢……父親一直是想臣妾嫁人為妻的,故而臣妾雖是明白娘娘的難處、卻當真不懂娘娘心思如何……也罷,好在受家中教誨多年,臣妾到底知道如何做個好妻子,日後體諒著娘娘這般難處就是了。”
她說完,不再理會吳妃反應如何,轉身便走。清和無比投入地替她說完之後瞬間脫了力,被她扶了一把才沒有跌下去。
她……她方才說了什麼?
“無礙。”席蘭薇笑容輕鬆地握著她的胳膊,“吳妃不敢怎樣。再者,我一直還是守禮的,這話傳到景妃那兒去,景妃都不會信。”
這是早算計好了吳妃只能吃下這口啞巴虧。清和聽罷不僅安了心,更覺得實在暢快。這半年來,可沒少為吳妃和夏才人費心力。
。
蘭薇回吟月居用罷了早膳,到院子裡望了一望,日頭不毒、不會太熱,便到小廚房做了三兩樣簡單爽口的點心,往廣明殿去。
她需要一些刻意些的改變,讓自己把這一世的心思理順些。
到了廣明殿時正有朝臣在殿中議事,看看宦官為難的神色,席蘭薇知道此時不便進去。便耐心等著,過了大約兩刻的工夫,終於聽見裡面告退的聲音,抿起笑容,從秋白手中接了食盒過來,讓她們在外面候著便是。
霍祁聽說席蘭薇求見時微有一訝,原還想著昨日的事她恐怕難免有些尷尬,以為自己今日都不宜去見她,她倒主動來了……
“嗒嗒”的木屐聲聽上去挺輕快,霍祁循聲看過去,蘭薇淺淺泛紅的雙頰上笑容輕蘊,不知怎的……覺得似乎跟往日看上去不太一樣似的。
屈膝一福,又繼續朝他走來,有宦官上前欲接她手中拎著的食盒,她卻頷首一笑示意不必。食盒擱到他案頭,席蘭薇揭開盒蓋,當即眉頭一蹙。
原是備了三樣點心:杏仁豆腐、冰碗和栗子糕。
因著在外等了一陣子,目下那栗子糕無礙、杏仁豆腐看著也尚好,冰碗中的冰卻多半化成了水。席蘭薇嘴角輕輕一扯,很是失落,只將杏仁豆腐和栗子糕拿了出來,冰碗連同食盒一起交予宦官撤下。
於是霍祁看看眼前兩道做得精緻的點心,又打量打量她:“什麼事?”
“……”席蘭薇抿一抿唇,在他手心裡寫說,“陛下嚐嚐?”
霍祁自然而然地又是一副“有話直說”的樣子。向來如此,她無事鮮少主動來求見,這一點不僅霍祁知道……其實席蘭薇自己心中也明白。只是思量之下仍然覺得無事不要求見為好,一來顯得恃寵而驕,二來她本也不是會刻意博寵的人。
卻是昨日霍祁的話讓她生了點不一樣的念頭,覺得也許主動去見一見也好,不為別的,單是他肯為她存那一份心……她也該存個謝意不是?
知而不謝,才當真成了恃寵而驕。
眼見他還是覺得她是有事相求,席蘭薇哂了一哂,再度勸著寫道:“陛下嚐嚐看。”
霍祁看著她的神色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