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是我給你們惹麻煩了。”胤禛說著話隨太子走到屋裡,“張英這個兒子不像他。”
“怎麼不像了?”太子隨口問。
胤禛:“張英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這小子倒是多話。”
“他也就跟你多說幾句,有時候孤半天也聽不見他說一句。”太子道。
“是嗎?難道因為我比二哥長得俊?”胤禛睜大眼,太子朝他頭上一巴掌,“厚臉皮,借你個鏡子照照自己。”
胤禛嘿嘿一笑,聽到外面百姓義憤填膺的聲音,“明兒京城大街小巷都該傳內務府的官員奴大欺主啦。”
“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來的路上太子一直猜胤禛會怎麼做,沒想到他這麼損,輿論壓力誰受到了,“以後可沒人敢說自個在內務府當差。”被四阿哥黑成這樣,整個內務府就胤禛一個白的,太子爺不同情他們。
“此言差矣。”胤禛道,“被革職被降級是他們自身問題,我沒冤枉一個人,他們身正又何懼怕百姓議論。”
“說起來,你不怕降級留任的人給你穿小鞋?”太子奇怪他哪來的自信,那些被降級的人會老實辦差麼。
“二哥啊,內務府的主要成員分別由上三旗人所屬包衣組成,很大一部分人出自包衣世家,我革他們的職,他們安安分分回家還好,今天鬧這一出,不用我出手他們主子也得削他們。
“留下來的人即便恨不得生吃了我,為了不被趕回關外,也得給我老實辦差。包衣奴才而已,當幾年管事真把自個當成主子?鬧?爺沒把他們直接退回本家已經給他們留條活路!”胤禛說完,詹事府的官員嘴巴成o型狀,“原來他們都是包衣?”
胤禛:“不全是,還有些因為犯了事被貶入辛者庫做苦工的旗人。”
“那還不如包衣身份呢。”詹事府裡的官員職位不高,但大部分來自滿八旗,像張廷玉,固然是漢人,但其才學出眾,滿族官員也沒把他當成二等人。
內務府出個一任總管便是二十幾年的海拉遜,他又貪汙那麼多,詹事府眾人潛意識把他們當成很流弊的存在,加上剛剛那麼一出,新任官員還以為他們是上三期子弟……特麼的,搞了半天,都是包衣?
這麼流弊,你主子知道麼?
這便是四阿哥有恃無恐的原因,內務府屬官若是整個八經的八旗子弟,即便給小四爺按個雄心豹子膽,他也不敢一次搞掉七百人。
皇家奴才的奴才,爺不想用你,你主子都不敢跟小四爺叫板,還想跟你們主子學乾清宮跪逼皇上來個詹事府門前跪逼太子,真當四阿哥年幼好欺負?
胤禛那番“奴才言論”一出,如同往內務府諸位管事頭上潑一盆冷水。這些人管著宮中採買,宮妃想多吃一塊肉都得向他們買,一個雞蛋一兩銀子,若是不給點小費這些人就敢不買,內務府的管事有時比不受寵的宮妃還風光,以致於他們忘了自個的身份。
四阿哥一悶棍打下去,後宮嬪妃皆拍手叫好,嬪妃的家人在宮外逢人便說,皇上英明,早該讓四阿哥當內務府總管,那些奴才秧子就欠收拾。
太子一直擔心有人往胤禛身上潑髒水汙他,隔三差五便派詹事府的人去坊間打聽,聽說大多數滿族爺們都站在胤禛這邊,太子覺得他又學了一招。
細數胤禛這些年乾的事,明珠和餘國柱一樣貪汙,他拿槍指著餘國柱的額頭卻偷偷勒索明珠,他一槍廢了蒙古王爺,卻把其子班第推上科爾沁首領之位……這次趁皇上不在要你命,誰再說四阿哥魯莽無腦?情商簡直高的嚇人好不好!
康熙回到宮中已是三十二年二月中旬,詹事府門前風波一事已過去一個多月,忙碌的人們已把此事拋之腦後,尼楚赫這幾天卻日夜難眠。
精簡機構乃朝中大忌,尼楚赫前世為皇也不敢對世家動手,四阿哥那個做事不帶腦子的,尼楚赫擔心康熙回來得揍他。
而事實如何呢?
康熙回到宮中還沒坐下便被皇太后喊去。額娘召喚,康熙必須得去,見著皇太后就問她最近怎麼樣,奴才伺候的合心麼?
這已是康熙例行問候,皇太后以前只有不錯倆字,這次說得多了,內務府每天送來的生鮮蔬菜極其新鮮,奴才們做事非常盡心。
康熙大樂,“朕還擔心小四挑不起內務府,沒想到這次倒讓朕刮目相看啊。”
皇太后聽到這句話才順便誇兩句,“四阿哥長大了,皇上放心把內務府交給他吧。”
康熙點頭,出了寧壽宮被佟嬤嬤堵個正著。佟嬤嬤乃皇貴妃心腹嬤嬤,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