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命!
她看不出總顯得置身事外,又疏遠的莫昕嵐有挑起事端的心思,阿九在看人上天生敏銳。
阿九翻開隨身攜帶的包袱,找出一本厚厚的大部頭,趴在炕上翻看起來,“文官犯公罪……凡內外大小軍民衙門官吏犯公罪該笞者官收贖吏每季類決不必附過杖罪以上明立文案每年一考紀錄罪名九年一次通考所次數重輕以憑黜陟……”
“文官犯私罪……”
“阿九?”
姜氏來到她身側,摸了摸她的頭髮,看清楚她手中拿得書卷,無奈的說道:“又在翻律法?”
以前阿九大看書多,沒見她對刑律特別有興致,自從上京後,律法時刻不離她手。
見阿九捧著律法發愣,姜氏直接從她手中奪去書卷,扯開被子蓋在她身上,“別看了,趕緊睡。”
“量刑寬泛,律法不嚴,到處……到處是漏洞,若我來做……便是犯了重罪的人我都能讓他清清白白的走出衙門。”
“啪。”
阿九的小屁股捱了姜氏一巴掌,這巴掌也把阿九打醒了,“娘,您怎能打我?!”
“這本律法是開山王撰寫的,堪稱古往今來第一法典。”姜氏指了指律法上的人名,“你一個尚未及笄的閨秀就敢口出狂言?你身在京城,說話得慎重。以前你不是最為崇拜開山王和鎮國公長公主?”
“我敬佩他們的功勳,可不意味著對開山王編寫律法的漏洞也一併崇拜啊。”
阿九眸子閃過幾分執著,“我真的可以做到,如果父親被定罪,我也有法子讓他平安出來。”
“阿九,律法之上有帝王。”
“……”
阿九沒了聲音,白嫩的手指屈起,隨後一頭栽進鬆軟的被褥裡,拱了拱小身體,悶悶的說道:“娘說得是,就算我能找到漏洞,皇上說殺,陸閻王就會奉旨殺人。”
姜氏將悶著臉龐似小烏龜的女兒‘反轉’過來,阿九小臉被憋得微紅,固執的強調,“可是……西秦至高法典——律法不應該這樣。”
“哦?那你說該是什麼樣?”姜氏側躺在阿九身邊,為母的慈愛在她往日清冷鎮定的眸子中暈染開,阿九就是她的一切,“同娘說說?”
“律法至高無上。”
“好了,阿九別再做夢了,你說得狀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如果世上再沒皇帝就能做得到……”
“你說什麼?”
姜氏並沒聽清阿九的嘟囔,阿九順著母親的手臂把自己的身體擠到她懷裡,“娘,方才周姨娘把家裡的賬冊等物給你,您怎麼不接下呢?”
“娘身邊沒人,就是做了掌家夫人又能怎樣?她在府上經營十年,我不便貿然插手,何況你爹現在還在詔獄裡,家裡最重要得是一團和氣,勁兒往一塊用。她就算還掌管中饋,只要我在京城,我就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夫人,外人只會請我,而不會給一個妾下帖子。”
姜氏把自己的打算細細說給阿九聽,“等你爹的案子有了結果,我自然不會再讓她。”
“家裡和睦,妻妾和諧,兄弟姐妹友愛,雖不會讓爹立刻從詔獄出來,但好過被壞人挑撥,受御史彈劾。”阿九點頭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連家裡都弄得烏煙瘴氣得人,是做不得重臣的。”
就算裝,也要在此時粉飾太平。
姜氏笑道:“我的確不願意同周姨娘爭,便是勝了,又怎樣?白白耗費了心血和大好年華,還不如……”
“娘是在意爹的。”阿九眨了眨眼兒,怎麼有種不妙的感覺?
她認同母親略顯無情的話語,炙熱的愛戀太傷人……被情所傷,會很痛苦。
阿九有幾分喘不過氣,眼底藏著一絲隱痛:“再堅強,強悍的女人也有柔軟之處。”
“娘不強,娘只是曉得何時該捨棄,全心投入本就是註定賠本的買賣,還不如早早抽身,再尋他路。”姜氏摟住女兒保證道:“這世上娘唯一丟不下的人就是阿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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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您照顧我和哥哥十年,一直對我們很好,誰親誰近,我和哥哥分得清楚。就算不提你撫養我們的恩情,你也是我孃的妹妹,我的親姨母。”
莫昕嵐把茶盞放到周姨娘手中,“這次父親回來,便不會再離京城了。”
“希望如此。”周姨娘泛起幾許喜悅,問道:“夫人說得話,可信?”
“父親一生清廉,操守極好,皇上把爹弄回京,不是審他的罪,而是……漢王謀逆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