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
話音不高不低,不僅莫冠傑聽得到,便是站在不遠處的姜氏和莫阿九也聽得真真的。
姜氏眼角眉梢不由得現出兩分喜色,推測始終不如陸指揮使親口確認好。
至於莫阿九——從天空收回目光,抿了抿嘴唇,同樣以不輕不重以陸閻王能聽到的聲音嘟囔:“劉備摔阿斗,收買人心!”
姜氏下意識的去捂女兒的口,莫冠傑睜大清澈無垢的眸子,看得陸閻王身邊的隨從低頭,然被指名點姓的那人仿若未聞,一派鎮定。
阿九又在心裡加了一句,臉皮真厚!
本來嘛,若是陸閻王有心的話,何至於在寺廟門口才解開父親的鎖鏈?
還不是想讓父親感激他。
駿馬嘶鳴,一匹渾身沒一根雜毛的紅棗色駿馬啪嗒啪嗒來到近前,駿馬毛色流光水滑,紅似火,奔跑時定如同奔騰燃燒的火焰,白雪落在它身上即熔化,毛色越發透亮耀眼。
陸閻王撫了撫駿馬的鬃毛,“莫侄女。”
“啊。”阿九忍不住應聲,這匹紅棗馬實在是太漂亮了,她一眼便相中,喜歡得不行。
見她星星眼,陸天養唇邊多了一分暖意:
“京城閨秀人人能騎善射,這匹良駒養自天山馬場,我請專人訓練過,雖趕不上頂級神駒,但毛色極好,腳程也足夠快,可賽馬,亦可用於打馬球。”
西秦天山馬場是專門給神武帝養馬的地兒,飼養得戰馬極好,從天山馬場出欄的駿馬大多千金難求。
這匹紅棗馬甚是適合女子騎乘,價值更是不菲。
“莫侄女回京後少不得要同閨秀相交,這匹雪裡紅就送你了。”
“這怎使得。”
莫冠傑先推辭,開國之初,西秦不改尚武之風,縱使閨秀也必須具有不錯的騎射。
陸天養笑道:“她是我侄女,一匹馬不算什麼,神醫救得我性命,可沒莫侄女和莫兄,小弟也見不到神醫,莫兄再推辭的話,是瞧不上小弟?還是以為小弟的命兒不值一匹馬?”
“這……”
莫冠傑看出阿九喜歡這匹馬,也知回京後阿九出門應酬時駿馬必不可少。
長女次女一直在京城,有外祖輔國公照看,每月莫冠傑給京城莫宅送去的銀子也不少,兩個女兒不缺駿馬等物。
唯有阿九,隨他一直遠離京城的富貴,過著清貧的日子。
姜岳父雖是次輔,清廉之名滿朝誰人不知?
文臣比不上開國勳貴家底豐沛。
“這匹馬價值幾何?我買下就是。”
莫冠傑如何也不會要陸天養的禮物。
“雪裡紅我也是旁人送我的,本就沒花費銀錢,既是莫兄買下送給侄女,給我百兩紋銀全當作這段日子養馬花費。”
“好。”
莫冠傑爽快的掏銀子。
姜氏根本來不及阻止,百兩銀子能買到天山馬場的雪裡紅?!
“爹,我不要。”
莫昕怡上前從陸閻王手中抽走銀票,塞還給父親,“沒有駿馬就出不得門?”
“阿九……京城不比外面。”莫冠傑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兩個姐姐都有的,爹不能偏心。”
“我的光彩不需要一匹雪裡紅來成全。”
莫昕怡仰頭同眸色深沉的陸閻王對視,“若因我沒良駒受人輕視,那便是我無能。喚我爹莫兄的人不是隻有陸指揮使,沒見誰總是送我禮物藉此結好我父親。”
“爹清廉自守,阿九怎能因一時喜愛之物就讓您節操有損。”
阿九回頭對臉上露出愧疚的莫冠傑道:“外公和您常常教阿九由儉入奢易,阿九曉得莫家最寶貴品德是什麼,您不必為阿九沒法融入京城閨秀們而擔心,我擁有的財富不是用金銀,富貴能衡量的。”
“爹,我們是富人,這裡比很多人都富有。”
莫昕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莫冠傑撫掌大笑,笑聲爽朗,透著難以掩藏的驕傲。
姜氏唇邊也透出得意的微笑,上前屈膝道:“謝過陸指揮使好意。”
隨後,姜氏陪同丈夫莫冠傑上了馬車。
莫昕怡上車前回眸看了一眼矗立在風雪中的陸閻王,嫣然一笑,才不要你的好處呢,陸閻王。
“大人……”
劉鐵成提醒不停撫摸雪裡紅鬃毛的陸大人,“您看是不是該啟程了?”
陸天養摟住雪裡紅的脖子,輕言道:“小紅,你被嫌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