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護著的人。
聽見腳步聲,安國公抬頭,一襲戎裝的陸天養緩步走來,鎧甲穿在他身上顯得特別的威武有氣勢。
銀白的甲冑反射的眼光讓安國公閉了閉眼睛,陸天養宛若松柏般屹立挺拔,俊臉罩著一層肅殺之氣沖淡了精緻的五官,如同黑寶石一樣的眸子轉動間帶出一絲輕蔑。
安國公在太陽底下跪了許久,有幾分無力,但在陸天養面前,他挺直腰背,冷笑道:“沒想到來監刑的人是你!”
陸天養站著,安國公跪著,他可以居高臨下的俯視安國公,唇角微微上揚,“我也沒有想到陛下會把監刑的機會留給我。”
“少說廢話!”安國公曉得他們彼此之間只有恨,“如果沐焱宇還在,哪輪到你囂張?”
沐焱宇離京遊歷天下讓安國公多了許多的事兒,沐家的下一代每一個能為他分憂的,安國公只能凡事親力親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安國公一時疏忽被陸天養抓住了破綻。
帝都關於陸天養身份的傳言,他不是不知道。然長公主不信,昭華不信,安國公對陸天養的看法也不怎樣。
“我為自己問一句,當年你帶我去求醫的路上,教過我寫字,抱過我讀書,從來沒人對我如此親近過。”
陸天養目色複雜。曾經的他很天真。安國公對自己一分好,自己便忍不住相信安國公,可最終……他被遺棄了。差一點死在荒山上。
“你當時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是不是看我依賴你,親近你,你覺得很好笑?耍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陸天養直接從侍衛手中奪過廷仗。高高揚起狠狠的拍在安國公後背上,血透過衣衫。安國公悶哼一聲,手不由得握緊,陸天養下手狠,板子打在身上疼。眼前一片朦朧卻浮現當年的事兒。
粉雕玉琢,聰敏滿身孤獨的孩童。
陸天養現在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小時候長得更為精緻。便是佛前的童子都趕不上他。
安國公多年無子,乍見陸天養。明知道昭華郡主不喜,還是忍不住去關心他,親手教他寫字,讀書……沐焱宇聰明,但和陸天養比還差了一點。
越是靠近陸天養,越是不忍傷他,為他卓絕的天分震驚,可正因為陸天養太過聰明,陸家才容不下他。
安國公想過為他除去焚蠱之毒,想要救他的性命,可想讓陸天養死的人太多,仇恨陸江和沐家的人太多,陸天養只能充當陸凌風的擋箭牌。
“不管你信不信,我找過你,當時……我沒有辦法才把你留在荒山……跟著我反而會更危險。”
一向不屑於解釋的安國公不知怎麼想說明當年的情況。
“是嗎?”陸天養笑意盈盈,“可惜你說得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低頭靠近安國公耳畔,“我的目的不是你安國公,不毀了沐家的根基,我這口氣怎能消?”
“外面的傳言……”
“昭華郡主不信,我更不會相信無稽之談。”
陸天養緊了緊手中廷仗,自己親自執行的話,一百廷仗之後,怕是安國公不死也得殘!
安國公閉上眼睛等候陸天養的狠手,只聽噗得一聲,幾滴溫暖的液體落在臉上,安國公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紅,地上點點血跡,血是從陸天養口中噴出的,眼見著他身體前傾一頭栽倒,安國公一把拽住了陸天養。
“你這是怎麼了?”
“……”
陸天養靠在安國公肩頭,無力的翻了個白眼,被神武帝算計了唄,就這麼倒在安國公‘懷裡’真不甘心!
可以預見,經過此事,他身世在傳聞會越發離奇,如同火上焦油。
陸天養意識逐漸抽離,再多的不甘心也拯救不了他,如神武帝所願,陸天養吐血昏厥。
安國公怔怔的出神,仔細看著近在咫尺的陸天養,難怪會有換子的傳聞,陸天養面部輪廓細心的看的確有幾分開山王的樣子。
有相似卻不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安國公目色微凝,阿九無緣無故小產……這事一定得查清楚,陸天養像兒時一樣靠在他懷裡,安國公心軟得一塌糊塗,當年沒能保護滿身孤寂的孩童,眼下他還查不清當年的事?
侍衛忙向神武帝稟報,“陛下,虞侯親自對安國公行廷仗,每打兩下,虞侯吐血昏厥,安國公正照料虞侯。”
朝廷上嗡得一聲,陸天養身體很好,一身的功夫怎麼會突然吐血昏厥?
齊王著急的說道:“誰害得天養?他根本不可能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