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被劫走前曾告訴過天養,天下是殺出來。娘,您想想在太上皇手上折損了多少的勳貴重臣?太上皇傳位給齊王,除了沒得選之外,齊王的性情上也像極了他,可能會更瘋狂,更偏執。”
“誅殺嚴官,清流?”姜氏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剛登基,不至於吧。齊王以前看著也不是太殘暴的人。”
“龍有逆鱗,碰之必死。能否認回兒子就是他的逆鱗,太上皇眼裡有江山社稷,在新帝眼裡江山遠沒兒子重要。”
阿九捏著金印,“再不願意,我也只能接下金印。天養是爹的女婿,又算是他外甥,同皇家和沐家牽扯太深,爹已經失了清流的資格,專心教書就是。”
姜氏不忍的嘆息,“兜兜轉轉,你和天養除了親兄妹之外,血緣怕是最近的。”
兩代表兄妹成親,阿九心裡彆扭得不行,“造化弄人。”
正常情況下阿九怎麼可能會嫁他,正因為贏天養扭曲的人生才造就了這樁姻緣,阿九此時已經離不開他了。
她在心中已經定下了這輩子不要孩子的打算,血緣近成這樣,生下健康孩子的機率太低了,她不敢賭,可想到他納妾生子又很難受,就算是為生下繼承人,阿九也忍不了。
“陸家人交昭華郡主處置,阿九你最好別插手。”姜氏主動轉移讓人感傷的話題,“懷王和莫昕嵐,你是避不開的,關在天牢的莫昕嵐一直嚷嚷著要見你,我派人去看過她,彷彿她有一肚子話要說。”
“她同莫昕卿不一樣,懷王犯的錯說起來可大可小,莫昕嵐是個糊塗的。”姜氏輕聲勸道;“最好饒他們一命,彰顯陛下的寬容,也能堵上宗室的嘴。”
回到溫暖舒適的家裡,靠在鬆軟的墊子,阿九疲倦得漸漸合上眼瞼,這段日子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有母親看著,父親總不至於愚蠢的撞上新帝的槍口上去。
阿九根本懶得關心莫昕嵐和莫昕卿的死活。
姜氏為阿九拉高被子,心疼的摸了摸女兒消瘦的臉頰,對旁人來說榮華富貴是享受,阿九是真的不喜歡,她本想讓阿九過簡單快樂的日子。誰知女婿身上的秘密終於真相大白,麻煩卻越來越多。
女婿對女兒是真真的好,可距姜氏原本的願望卻越發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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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入住乾清宮,內閣六部重臣齊聚,姜首輔把圈定的年號呈上去,齊王百般聊賴的翻看一遍,“都差不多嘛。昭和。昭佑,熙和,瑞泰……”
他實在看不出那個更好。“要不等天養回來再說?”
這事也得等虞侯定?
朝臣們齊齊搖頭,姜首輔主動道:“臣以為還是儘早定下來為好,登基大典時候也好昭告天下改元了。”
“天養在大典前能趕回來,他已經在路上了。你們都不曉得我兒子行軍一向快如風。”
“陛下看昭佑如何?”
姜首輔近前一步,低聲道:“定下年號也好商量其餘的事兒。比如虞侯。”
“昭佑帝?不夠氣勢。”齊王想了想說道:“帝國以武立國,我雖然趕不上父皇文韜武略,但多年戍邊也算為帝國盡忠職守,不如年號定為昭武。”
武將功勳紛紛稱讚。文臣們著實不自在,兩代帝王都尚武,以武昭告天下。豈不是文臣得被武將壓著,可以想見贏天養也是一個更重視武功的人。
皇帝太強勢。姜首輔又給文臣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文臣們只能點頭稱是,“陛下聖明。”
從此刻起,帝國第二代皇帝正式定下昭武為年號,昭武帝誕生了。
次輔上前講述帝都的狀況,以及登基大典的程序,昭武皇帝心不在焉的聽著一會,眼見朝臣們一個個拿瑣事煩自己,開口道:“為君分憂是你們的本分,朕只想解決一件事,朕的兒子天養怎麼名聲言順的冊為太子。”
這麼大的狗血怎麼掩蓋?文武朝臣,勳貴宗室像是便秘一般。
“說話,都給朕說話,方才你們不都說得挺好聽?這會兒都啞巴了?”
昭武帝越是催促,朝臣越是不知該怎麼開口。
“莫非虞侯不打算認您?您只有虞侯一子,他不做太子誰做?虞侯一向孝順陛下,定然不會讓您傷心失望。”
“你說錯了,朕那兒子倔強得很。”
昭武帝把太上皇的起居注扔給大臣們,“他總說逆賊的話不足為信,只想做朕的義子,起居注上記載的明明白白,朕也說了當初是朕赴約的,他總說還有另外的可能。陸江恨昭華一直設套算計,怎麼可能不彌補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