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是幻覺麼?
“陸叔叔。”阿九悄悄的拽了拽陸天養的袖口。
陸天養低頭看著熟悉,柔軟的小手,只有阿九敢這麼拽著他的袖口,晶瑩粉嫩的指甲如同珍珠一般,讓人有允一允的衝動,再抬眼時,眼中的酒氣消去大半,看清楚面前的莫冠傑,勾出一抹笑意:“莫兄,好巧。”
莫冠傑坐在陸天養對面,解開外罩的一扣,“確實很巧,這也說明我同陸賢弟有緣。”
阿九鬆開陸叔叔的袖口,幫著小二把下酒菜重新擺好,示意小二退下去,她一人猶如翩翩起舞的彩蝶圍著兩位父親和陸叔叔忙乎著,不是斟酒,就是佈菜,決不讓他們空腹飲酒。
有他們父女在,陸天養自然不會再想煩心事兒,含笑聽著莫冠傑嘮叨,他發現一處美景,只有大雪天才能顯出最好的景緻,他是怎麼騙過夫人,帶著阿九趕過去的,結果阿九又是怎麼狡猾,調皮,非要好處不可。
“話說回來,不是阿九,我今日也碰不上陸賢弟。”
“爹!”
阿九踩了莫冠傑一腳,小臉惱得很,“您就不能不提那些事兒?”
“同陸賢弟飲酒,自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莫冠傑就沒把陸閻王當做外人,在陸閻王面前極是放鬆,對他比對親兄弟還親切上幾分。
阿九在旁暗自感嘆,人與人的緣分非常奇妙,誰能想到清流表率的莫冠傑會同陸閻王情如知己?!
陸天養唇邊的笑容驅散了渾身上下的孤單,冷意,點點黑墨般的眸子看向阿九時帶著幾許從未有過的寵溺。放鬆,淡淡的暖意襲上心頭,阿九一嗔一喜都能讓他的心上冰雪初融。
把身邊的一本卷宗遞給莫冠傑,陸天養道;“我正好有事相求,勞煩莫兄幫忙謄寫一遍。”
阿九見莫冠傑臉色越發嚴肅,悄悄的湊到莫冠傑身後,探頭探腦的看著卷宗。大眼睛睜得圓圓的。小手忍不住捂住長大的嘴兒,“韓國夫人?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陸天養並非是不會寫呈給神武帝的奏摺,給莫冠傑看。一是讓莫冠傑放心,就算把韓國夫人拒之門外,韓國夫人麻煩纏身,沒空尋莫冠傑的不是。二是提前透漏莫冠傑訊息,一旦韓國夫人犯事。莫冠傑可領頭彈劾韓國夫人,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先讓莫冠傑心中個分寸。
畢竟神武帝對韓國夫人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彈劾誰都會做。萬一戳到神武帝的痛處,彈劾的人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莫冠傑低頭沉思,阿九皺眉道;“此事只怕是不簡單呢。”
陸天養和莫冠傑同時看向阿九。莫冠傑是真糊塗,有什麼不簡單的?不就是彈劾韓國夫人恃寵而驕。賣官賣爵,行賄受賄意圖干涉朝政官員的任免?
反倒是陸天養眼底多了幾分驚訝之色,手指摩挲著酒杯,把卷宗從莫冠傑手中取回,扔到阿九手中,“你說說看,怎麼個不簡單?”
阿九先是仔細詳看卷宗,手指在淮洲官員升遷上點了點,向莫冠傑解釋,“爹不是昨日才見過李叔叔?他說過得話,您都忘了?”
莫冠傑迷糊的眸子好半晌才恍然大悟的亮起,“李兄提過一句,吏部侍郎許是倒在淮洲上。莫非此事有轉機?”
“若是能證明韓國夫人受賄操縱官員升遷,為其子謀得好處,吏部侍郎就算無法完全脫罪,也不至於免官抄家。不過……我不知吏部侍郎還犯了什麼樣的大案,是不是也受賄了,所以不好說。畢竟帝國律法對受賄的官員處罰尤嚴苛,陛下既是有心重新整理吏治,許是殺雞儆猴,用記幾名重臣的性命震懾百官。”
阿九合上卷宗推還給陸叔叔,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若是她能掌握全域性,一定會讓犯罪的人全都定罪,可惜……她只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不適合在大堂上拋頭露面。
陸天養宛若長輩抬手揉了揉阿九的額頭,“小侄女能想到這點,已經足夠出色了,你在莫兄身邊,你爹的前程可期。”
莫冠傑既覺得光榮,又有幾分沮喪,“陸賢弟,我看我看是去教書比較適合。”
“若得桃李滿天下,為天下師,莫兄的功績遠遠勝過在朝廷上爭權奪利的蠅營狗苟之徒,許是二十年後,朝廷上的官員大多出自莫兄門下,以莫兄品行,教導處的學生想來定是正人君子,到時候朝政必是會煥然一新。”
“聽陸賢弟一說,我還有用?”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莫兄功在千秋,利在社稷。”
陸天養給莫冠傑斟滿美酒,斜睨阿九,她正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