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平白得此畫作?”
“無妨。”老闆如卸重負的拱手道,“莫小姐不必推辭,坦白講這幅畫掛在弊店時常引起客人的非議。然在下答應過畫作主人懸掛此畫。斷然不敢言而無信,莫小姐為畫作主人的知音,送於您。也省得在下麻煩,一舉兩得。”
“畫作主人老闆得罪不起?”
老闆一臉訕訕的,心說莫小姐用不用這麼犀利?“……您別誤會,只是在下欠畫作主人一份人情。所以才會幫他以畫作尋找知音。”
阿九低頭從隨身帶的荷包中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老闆道:“知音談不上。我只是覺得畫作主人用墨很新奇。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然無功不受祿,這張銀票還望老闆代為轉交給畫作主人。”
帝國畫壇的畫作價格有高有低。大師名家千金難求,無名小卒的畫作不過幾兩銀子,此山水畫的主人籍籍無名。若不是阿九偏愛,這幅畫撐死也不過值五十兩銀子。
“莫小姐太客氣。用不上這麼多。”
“金銀有價,畫物價,誰讓我喜歡呢。”
阿九把畫作小心翼翼的放到卷軸中,回頭對各懷心事的莫昕嵐兄妹道:“可以走了。”
走出茶樓,莫雋詠猶豫許久,說道:“九妹實不該苛責齊兄。”
“對心術不正的人就要碾壓而過,三哥且仔細想想,你的摯友是否有私心,三哥若為他搖旗吶喊,又怎麼面對三哥的外祖父和舅舅?等父親從詔獄出來,幾位師兄進京趕考,三哥就會明白何為寒門子弟,此時我說得再多,三哥的心結難解,事實勝於雄辯,眼見為實嘛。”
莫雋詠張了張嘴,默默的嘆息一聲,“父親把九妹妹教得太好。”
如果他不是在京城而是跟隨父親,是否也能像九妹一般?
莫昕嵐靠近阿九低聲道:“何苦明著得罪他?我自有辦法讓他暴漏真面目,九妹妹沒聽過,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二姐姐既是也認為他為小人,何必同一個小人虛以為蛇?”
“我擔心他記恨九妹妹。”
“這世上不招人嫉妒的人是庸才,既然想在京城立足,就要讓旁人明白——莫氏一族惹不起,小人的伎倆無非是搬弄是非,落井下石,狐假虎威,莫家根基深厚,這些伎倆根本起不到作用,與其同小人耗費心力,不如想者如何鞏固莫家根基,同一小人偽君子比陰險手段,實在是大材小用,太看得起他,也淪為齊言之流。”
阿九挽住莫昕嵐的手臂,低聲道:“父親若能完成陛下的命令,官職必會高升,尚未回京父親已經是江南學政,再提升的話……想來會是國子監祭酒,就算不是祭酒,官職不會太低,齊言倒時不僅不會記恨三哥,沒準還會上門來結交。”
“父親若做祭酒還得過一關。”莫昕嵐失神的說道,“國子監祭酒並不好做,我怕父親應付不來。”
“事在人為,二姐姐不可輕看爹的才幹。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既是盡力,即使沒能達到目的,也不會留下遺憾。”
莫昕嵐被阿九說得一愣一愣的,莫雋詠想著心事並沒聽兩位妹妹說的悄悄話。
突然,街上人潮同時向一個方向湧去,阿九差一點被擠了個跟頭,莫昕嵐扶住她,莫雋詠張開雙臂把兩個妹妹保護住。
只聽行人興奮的議論,“有熱鬧可看,錦衣衛陸閻王的熱鬧!”
阿九穩住身體,陸叔叔?!什麼人能當街給錦衣衛權柄最重的陸指揮使好看?
“陸指揮使得罪太多的人,總會有報應。”莫昕嵐神色篤定,“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莫雋詠點頭道:“伸張正義,在所不辭。”
“三哥……”阿九有幾分哭笑不得,“您是去看熱鬧啊。還是去幫人搖旗吶喊?若是看熱鬧,我們就去,若是想伸張正義,還是算了吧。”
“九妹妹不能因父親陷入詔獄,就怕了陸天養!”
“不是怕了他,而是三哥總是說陸大人為朝廷鷹犬,既是鷹犬有哪能離開主人的驅使。”
“……不會。陛下乃聖主。定是陸天養直流蠱惑陛下。”
阿九張嘴欲反駁,突然腦海中出現姜氏不贊同的目光,周圍人潮湧動。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嫣然一笑:“我也想知道,誰人能讓陸指揮使低頭。”
順著人流方向,阿九兄妹三人趕到始發地。
繁華的街道空出一塊空地。對峙的兩人手中都持有寶劍,身高相仿。體型相似,一位是身穿華服,頭戴紫玉冠的貴公子,面容俊朗。貴氣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