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後,她並沒再糾纏下去,同九妹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按說姜氏又莫昕卿為庶女,實在是算是有福氣的人了。只是莫昕卿曉得,她的一切完美表現並沒打消姜氏的疑惑,更無法取信雙眸清澈宛若看好戲一般的九妹妹。
隨老太太回京後,莫昕卿一直在小心的觀察,適應親人的變化。
她對把生母周姨娘壓在京城十餘年的姜氏很敬畏,也很詫異二姐姐莫昕嵐以及三哥莫雋詠的改變,一切的變化並沒讓太過震驚,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最讓她意外的人是莫盺怡,和她同年出生的姐妹,很多人說她是天才,心智過人,將來必成大器,可莫昕卿隱隱有種感覺,阿九莫盺怡才是真正的天才,許是比她更為出色。
莫昕卿進門便見到,姜氏身穿半新不舊的寬鬆褂子,梳著略顯疏鬆的墜馬髻,柔柔的目光注視著伏在炕桌上寫什麼的阿九,時不時的姜氏會指點阿九哪裡算錯了。
阿九調皮的用筆桿子敲打自己腦殼,向姜氏撒嬌的一笑,“還是娘聰明。”
這句話。總會換來姜氏越發柔軟寵溺的微笑。
莫昕卿心想真該讓二姐姐來看看。
“母親。”
莫昕卿含笑乖巧的彎了彎膝蓋,聲音婉轉悅耳,不見任何不能隨莫昕嵐回輔國公府的氣憤,“您換女兒來有何吩咐?”
離著近了,她看到阿九原來不是在練字,而是在盤賬。
姜氏把這等重要的事情交給阿九,除了信任阿九外。想也是要鍛鍊自己的親生女兒。
盤賬。如何打理庶務等事兒,姜氏會一點點的,仔細的教給莫盺怡。
而她莫昕卿別想得到姜氏的指點。許是二姐姐都不一定能讓姜氏傳授多年的經驗。
姜氏隨莫冠傑外放十餘年,每年都會往帝都送銀子,莫昕卿聽說莫冠傑嗜書成癖,又自助寒門學子。本身為官很清廉,若是光靠著每月的俸祿。只怕連他自己都養不活。
莫冠傑過得很滋潤,不為缺銀子煩惱,想來嫡母姜氏功不可沒。
姜氏笑意盈盈,但同對阿九毫無戒心疼寵的笑不同。雖是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卿姐兒可怪我留下你?”
“母親說得哪裡話?女兒怎敢怪您?況且二姐姐邀女兒一起去輔國公府。女兒前些天已經拜見過外祖父他們了,留在母親身邊盡孝更合女兒心意。”
莫昕卿一派誠懇。低頭道:“女兒始終記得身份,更記得是莫家小姐,外祖父再尊榮,我也姓莫。父親還在詔獄,女兒無法救父親,能在母親身邊,被您差遣,女兒深感榮幸,也算女兒為莫家盡一份綿薄之力。”
阿九悄悄的抬眼,無論從表情,還是動作都看不出莫昕卿的任何破綻,聽不出莫昕卿勉強虛偽,若不是阿九總是無法對莫昕卿放心,八姐姐恐怕是最完美的庶姐。
若三年前移花接木的賬本出自她之手,阿九會忍不住佩服她,若是滅口的手段也是她,阿九會鄙視她。
三年前,阿九還在莫冠傑的膝頭撒嬌呢,不是回京遇刺後的那場昏厥,做了一場總是記不起來的怪夢,阿九根本不敢同莫昕卿抗衡。
“嵐姐兒去輔國公府邸,也是孝,同你留下是一樣的。”
姜氏探身從發愣的阿九手中取過毛筆,責怪:“別弄花了賬本。”
完全的無視!
莫昕卿低頭垂手站在一旁,嫡母不糊塗,自己再多的小心思都入不了姜氏的法眼。
她萬萬沒想到姜氏對莫昕嵐……會如此‘維護’,從尋常時姜氏對莫昕嵐的生疏完全看不出。
姜氏看了一會阿九算完的賬本,眼底閃過一分的無奈,戳了戳她的額頭,“鬼丫頭。”
“嘿嘿。”阿九白嫩的小手去拽姜氏衣袖,輕輕搖了搖,直到姜氏點頭,她小臉上才重現燦爛笑容,“我也姓莫也願為莫家盡心,總不能讓兩位姐姐專美於前,而我只能在您和爹面前撒嬌賣乖,綵衣娛親吧。”
莫昕卿似聽不懂阿九的暗指,唇邊噙著得體的笑容,偶爾看向阿九時,帶著幾分對么妹的疼惜。
“聽周姨娘說,卿姐兒認識梵文?”
姜氏端起茶盞,用茶杯蓋寬茶葉,“如今認識梵文,會寫梵文的人滿京城也找不出幾個來。”
“機緣巧合同一位雲遊的高僧學了幾日梵文,只是略知皮毛,說不上精通。”
“略知皮毛就很厲害了。”
姜氏似笑非笑的抬了抬眼,“卿姐兒不必怕我為難你,也不必擔心我追問你從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