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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早年喪妻後,一直沒有再娶,沐焱宇從小便被二叔當兒子養大,後來更是過繼個二叔,他們雖不是父子,但彼此的感情更勝父子。
“你決定了?”
安國公一襲寬袖長衫,雙眸清淡,烏黑髮絲披散在身後。便是他看你,也彷彿透過你看遙遠的星空。
沐焱宇被贊為玉郎,安國公鳳儀容貌更勝沐焱宇一籌,只是他更願意雲遊天下,極少出現在世俗百姓面前。
又因他神秘莫測,曾有鬼才之稱,更沒幾個人敢議論他的才名。
他今年不過三十五六歲。同沐焱宇站在一起。他們卻像是兄弟,安國公起碼比真實年齡年輕十歲。
沐焱宇躬身道:“懇請父親成全。”
“你要做的事情,我只有支援。”
安國公空靈的眸子閃過幾許異色。白玉的手指握著毛筆,“莫冠傑?又聽見他……”
“父親!”
沐焱宇略帶幾分震驚,莫非父親認識莫冠傑?他從未聽父親說起過。
“也罷,我唯一給你的建議就是小心陸天養。”
“是。”
“你出去吧。”
“兒子告退。”
沐焱宇早就習慣安國公的冷淡。也曉得父親冷淡並非不疼他,“您也早些歇息。”
等到書房裡只剩下安國公。他將沒有完成的畫紙揉成團,定了定神,重新提起毛筆……可在空白的宣紙上卻無法再落筆,扔掉毛筆。他做回椅子上,緩緩的閤眼,陷入深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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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用兩日接掌下莫家。日子短一時還無法消弭周姨娘十年的經營,但管事媽媽大多不敢違背姜氏的命令。在掌家第一天,姜氏就拿人立威,而且罰得很嚴重。
阿九在旁看著,深感自己孃親是不發威則以,一發威驚人。
老太太繼續同阿九母女較勁,每次打發人去讓姜氏母女到她身邊立規矩,大多見不到她們母女的影兒,就算姜氏勉強過來侍奉老太太,也只會讓老太太更不舒服。
阿九更是在昨日送給老太太一本厚厚的書卷,上面寫了一系列繁瑣到極致的禮法,吃穿住用行的規矩,一條條寫得非常清晰,然而老太太不識字,經過莫昕卿解釋後,老太太再也不想讓姜氏立規矩了。
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莫昕嵐見老太太整日愁眉苦臉,指桑罵槐卻拿姜氏沒有一點辦法,心情很是舒暢。
她不會親自對付老太太,省得留下不孝的汙名,藉著姜氏的手讓老太太受苦再好不過……莫昕嵐便在老太太跟前裝傻充愣,每日沉默寡言,似一根木頭。
無論老太太如何感嘆繼母惡毒,感懷可惜莫昕嵐的生母都無法打動她。
即便同一直關係親近的莫昕卿單獨相處,莫昕嵐也很少像以前那樣同她親密無間,大多是莫昕卿一個人再說,莫昕嵐靜靜的聽著,就是隨手做做繡活。
如此,莫昕卿更覺得二姐姐變了。
總是被莫昕嵐安靜的眸子看著,莫昕卿行事更為謹慎,聽聞莫盺怡又坐馬車出門去,同低頭做繡活的莫昕嵐感慨,“母親真真是放縱九妹妹。”
她們出門不容易,可阿九基本上三天兩頭的往外跑。
“二姐姐猜猜,九妹妹到底忙些什麼?我聽姨娘說過,母親彷彿在查賬。”
“九妹妹眼裡不是隻有銀錢。”
嫁妝!
莫昕嵐也想過保住生母的嫁妝,但她對嫁妝不再看得格外重要,姜氏和阿九根本不會動嫁妝的心思,真正動心思的人是她的好祖母。
莫昕卿淡淡一笑,“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認為九妹妹不是俗氣人。”
察覺到莫昕卿的笑容隱含了一絲異樣,莫昕嵐有幾分警覺,亦有幾分的疑惑,盯著莫昕卿看了好半晌,莫昕卿挽住她胳膊撒嬌般笑道:“二姐姐看什麼?不認識妹妹了?”
“……嗯。”
莫昕嵐點點頭,“八妹妹是越長越出眾,遠不是我能比的,外祖母提起你,過兩日我回了母親,一起去給外祖母請安,可好?”
“好啊。”
見莫昕卿嬌媚真誠的笑顏,莫昕嵐想著心事,自己真的瞭解八妹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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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藍寺建在京城,位於帝都西北角上,佔地很廣,因在皇城根下,自然伽藍寺是帝國最有名的寺院,香火鼎盛不說,據說還十分靈驗,求子得子,求姻緣有姻緣。
有時伽藍寺的名僧還會開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