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附身了。”
姜氏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從來不信鬼怪之說的。”
“以前不信。可昨天我又做一個奇怪的夢。”
阿九最信任姜氏,難以啟齒的話都願意同姜氏說,無論她做得事是否讓姜氏滿意。姜氏都不會傷害阿九。
“很奇怪的夢,夢裡的地方應該是妖魔界。”
姜氏摸了摸阿九的額頭。笑道:“妖魔界?”
“反正很奇怪啦。”阿九的腦袋在姜氏的腿上滾來滾去,“夢境的世界雖奇怪,但……我不怎麼陌生,不認識的東西也知道怎麼用,而且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然後呢?”
“一個很漂亮,很厲害的女子被她的未婚夫拋棄了。”
阿九眼睛突然變得瑟瑟的,“明明她有地位,有財產。有別人難以企及的事業,沒錯,那裡女子也可以有事業的,不必在家裡相夫教子,只能困在後宅裡,她的未婚夫選擇了一個……只有善良和嬌美的女子,而說她是……”
“是什麼?”姜氏慎重了許多,不知為何阿九說這番話的時候,她能聽出女兒口中的悲傷。
“冷血無情,只有金錢。專門為富人脫罪的……律師,沒有公德心,不懂得伸張正義。同情弱勢群體……”
阿九說著說著,眼角滾落眼淚,不想讓姜氏擔心,直接滾到姜氏懷裡,“娘,今晚我同您一起睡,我不想再做那個奇怪的夢了,她好孤單,所有人都說她不對。連她一直很孝順的父母也認為那個男人拋棄她是對的,沒有人同情她。也沒人理解她的堅持和操守……”
女兒說得話,姜氏大半都聽不懂的。不過聽不懂並不妨礙姜氏安慰阿九。
“好,好。”
姜氏心疼的抱住阿九,拍了拍她的後背,“阿九乖,娘會一直陪著你,即便你做盡壞事,娘也陪著你。”
其實這些話阿九也不見得完全懂得,在夢裡別人的話她都聽不見的,只有這段話她不僅能聽見,而且記得最深,本來能言善辯的女子在親朋的打擊下,黯然離去。
孤單蕭瑟的背影讓阿九心如刀割。被她悄悄撕碎的高檢法官證書隨風飄散。
她本已經決定放棄最愛的律師執業去做法官,維護司法公正,她不不必再為律師操守糾結……可一切都遲了。
那份不被理解的痛苦,阿九感同身受,所以她才會在今日把有可能成為自己朋友的人領去茶樓。
讓陸叔叔和沐焱宇看清楚自己的真正性情,總比將來被他們責怪自己欺騙他們強。
如果他們看不上阿九,認為她歹毒惡劣,冷血自私,她寧可當做不認識他們。
在姜氏溫暖的懷裡,阿九漸漸的睡著了,即便如此眼角的淚水卻從未乾過,姜氏放鬆身體,讓懷裡的女兒睡得更為舒服,輕輕哄著在睡夢中尚且不安穩的阿九,眉頭慢慢的擰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阿九方才說得事根本同平時不搭邊的,莫非真如女兒所言被鬼怪俯身了?
姜氏仔細的觀察阿九,沒錯,是她從小養大的女兒,深情,說話,同她的親暱都同往常一摸一樣,阿九不是被髒東西纏上……如果真如阿九所言,夢裡那個被所有人拋棄的女子也夠可憐的。
好在阿九不會是她!
姜氏收緊手臂,把女兒樓得更緊了幾分,目光盯著暖炕鋪陳的百子圖案,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猶豫,阿九是女兒,莫昕嵐等人尚且對阿九心懷戒心,真若再生一個……姜氏不知自己能不能護得住,養得好。
她對莫冠傑也沒十足的信心,萬一將來莫冠傑升官封爵,莫家爵位家產之爭恐怕會越演越烈。
姜氏有一種感覺,莫冠傑官職絕不僅僅停留在國子監祭酒上。
神武帝一統天下後,很少再封世襲爵位,可萬一哪一日莫冠傑得封爵位,輔國公那邊不得瘋了一樣的防範姜氏的兒女?
“夫人。”
齊媽媽悄悄的走進來,壓低聲音道:“二小姐回來了,正在書房同老爺請罪。”
姜氏鬆開阿九,抹去阿九不自覺流出的淚水,悄悄的起身,接過齊媽媽遞上來的斗篷。“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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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莫昕嵐髮絲凌亂。小臉煞白,楚楚可憐的跪在莫冠傑面前。哭著道:“父親,女兒錯了。”
莫昕卿要比莫昕嵐狀態好上不少,不過一路追著莫昕嵐,她傷勢尚未痊癒,也比往常顯得脆弱。
莫昕卿跪在莫昕嵐身後,低垂著腦袋,”父親,二姐姐並非有意同您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