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倒黴的只有周醫生,他鬧了這麼大笑話,還跟老婆離婚了,現在老婆孩子都恨死了他,甚至因為保密合同,他還不能把張心愛“患病”的事情公佈於眾,他消失了,某個夜晚消失無蹤,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也沒人再見過他。
身旁的車門忽然開啟了。
聞雨從外面坐進來,手裡的公文包放在兩人中間,如同楚漢交界,界限分明。
寧寧看著他的側臉,二十四歲的聞雨,幾乎已經看不到他兒童時期的天真,少年時期的文藝氣息,稜角分明,如劍出鞘……寧寧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他了,因為她再也感覺不到來自他身上的溫暖,只有一種教堂大理石浮雕般的高高在上,俯瞰人世醜惡。
是什麼改變了他?
“……好久不見。”她艱難的打了個招呼。
“敘舊就不用了。”聞雨淡淡道,“裴玄在哪?”
車子將他們載到了公寓樓下,兩人上樓以後,發現門開著,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門後沒人,客廳裡沒人……等等,浴室裡有水聲。
寧寧屏住呼吸,跟在聞雨身後,慢慢走向浴室。
水從門縫內漫延而出,弄溼了紅木地板,小心翼翼推開浴室的門,一片白氣氤氳間,地上的白色瓷磚完全被泡在水裡,地漏拼命吞水,但總也吞不完。
這水哪來的?
寧寧慢慢轉頭看去,看見浴缸裡的水不停滿出來,平頭男的屍體不停在水面上沉沉浮浮,伴隨他的起伏,水從浴缸裡湧出來,澆在地面上。
她忍不住尖叫一聲,雙手捂住嘴。
聞雨上前一步,看了看平頭男的屍體,然後回頭問她:“他是誰?”
“……裴玄的小弟。”寧寧別過臉去,不想看見那具屍體,“我是趁著他們兩個鬧矛盾的時候跑路的,沒想到他居然……會不會是裴玄殺了他?”
聞雨盯著她,不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非常詭異,寂靜的浴室內,只有泡著屍體的水還在不停流淌,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我們報警吧。”聞雨拿出手機,但沒有立刻撥出去,反而眼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可以吧?”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寧寧催促道:“還等什麼,你趕緊……”
下一秒,車門開啟,聞雨從外面坐進來,手裡的公文包放在兩人中間,一抬頭,見寧寧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他道:“敘舊就不用了,裴玄在哪?”
車子去往公寓樓的路上,寧寧一直在想,為什麼?她剛剛做了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她剛剛說了什麼?她就說了七個字